“已由荆州府衙之人同村正一并勘正田地,屋宅记录了家产。万一可作为朝廷补偿的依据。待水退过后,村民若是想要返回家乡,便回去重建故土。”
“若是不想回家乡,可另择新址,重划户籍田地。”
段
怡听着,心中有几分诧异,看着贺顾眼神都不同了
她是从后世来的,莫说她专长在此,便是寻常人对于这些,也知晓得颇多。贺顾可是正经的周人,他所说的,所做的,却是同后世几乎无异。
那小厮没有吹牛贺顾的确是十年怀才不遇,是个不可多得的实干之臣
段怡想着,朝着呆愣愣的蒋老说道,“没有摔着耳朵罢可听明白了”
她说着,好着站在江堤之上的那些“前朝旧臣”们说道,“术业有专攻,我不需要人人都如同贺顾一般,擅长治水。只不过不懂装懂,永世饭桶。”
“撒谎来谋取高位,高高在上的俯视百姓,只会高谈阔论,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先攻讦同僚”,段怡说着,朝着众人竖起了大拇指,啧啧出声,“当真有君子品行啊”
“若天下皆是这样的饱学之士来投我,那还是罢了了我怕我那菜市口落地的人头比猪脑还多,那就不美了。”
段怡说着,不再理会那些人,却是朝着贺顾行去,“大宅之后,容易有大疫,你护送我带来的东西,送回荆州城中去,这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莫要到时候你倒下去了,我还得将江堤刨个洞来埋尸”
贺顾一愣,却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他笑得格外好看,像是那昙花初放一般,可段怡还来不及看仔细,他便又收起了笑容,摆出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我对荆州不熟,城门往哪里开都不知道,叫长孙老将军去。他还能到城中搜刮一番,叫那些豪商们捐些米粮成衣药材。”
贺顾说着,顿了顿,双眸亮晶晶的说道,“再说了,长孙老将军远比我高大,便是埋尸,刨的洞也更大些,更加危险”
段怡同长孙老将军齐声笑了起来。
“你这个瘪犊子,竟是打趣起爷爷我来主公那是神功盖世,老夫打不过他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敢骂老夫,仔细我把他掰折了”
贺顾摇了摇头,“昨日我们一起抗洪,你可不是这般说的,你说要不咱们做个忘年交,义结金兰是我不想一下子多出三个大侄儿要给过年吉祥钱,方才果断拒绝了。”
段怡差点儿没有笑喷了去,她伸出手来,拍了拍贺顾的肩膀,贺顾下意识的想要挪开,却是生生忍住了,瞅着段怡的手拍在了他的肩上,重得像是木槌槌洗衣衫,平白将他的脚捶陷了下去。
“你这可对了结拜要整个同年同月同日死那你岂不是平白无故夭寿几十年”段怡一脸促狭。
长孙老将军挠了挠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哈哈,那不如你同我儿子结拜就不亏了”
贺顾的眼神一下子幽深了起来,长孙老将军不明所以的看向了段怡。
段怡哈哈笑了出声,“老将军莫要继续占人便宜了,万一等咱们睡着了,贺顾扔咱们去喂鱼,那就惨了他同长孙哥哥们结拜,那岂不是要管你叫爹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