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人听到将军的哭声,还以为我驾崩了”
段怡说着,上前一步,将长孙老将军搀扶了起来。
“京都虽然很重要,但在怡心中,并没有人来得重要。不光是襄阳,不管山南道何处陷入险境,我段怡都会毫不犹豫的抛下京都回来驰援。”
“我即是做得这一方之主,便自会庇护一方安宁,不然的话,当是我段怡羞愧不已,无颜见山南的父老乡亲”
长孙老将军抬起头来,抹了一把眼泪,“日后老夫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便是在梦里,都是如此”
段怡直觉一阵炙热扑面而来,让她们师门最擅长的阴阳怪气都卡在了喉咙里,无法施展。
她把心一横,亦是热泪盈眶地回望了过去。
荆州军在这种喊口号的时候,仿佛格外地训练有素,只听得山呼海啸的喊声响彻云霄,“生是主公的人,死是主公的鬼生是主公的人,死是主公的鬼”
段怡被震得头昏脑涨求放过,我真的怕睡觉起夜一睁眼,看到一屋子里的鬼唤主公
正在这时,段怡余光一瞟,瞧见了同祈郎中说着话上了城楼的顾明睿,心头一松,眼泪汪汪的看了过去,“哥哥”
这一声哥哥千回百转,转了山路十八弯,像那蜀道一般曲折,引得祈郎中都忍不住深深地看了段怡一眼。
顾明睿一个激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冲着段怡笑了笑,“祖父听闻襄阳有难,特命我前来。”
段怡咧开了嘴,“骗人外祖父是个老顽固,岂会打破自己亲口立下的誓约定是你偷偷领军前来的。”
顾明睿摇了摇头,“真不是外祖父很挂念你。”
那边祈郎中听着,哼了一声,“好了好了,别站在城楼上吹风了,那卖国贼的尸体臭烘烘的,闻着不是个味儿。长孙三夫人受了惊吓,还是早些回府,叫珍娘瞧瞧的为好。”
城楼上的众人,这才住了嘴,浩浩荡荡地入城去。
这城楼之下,有程穹同老贾在,自是十分有章法,忙中有序,段怡瞧在眼中,在城楼之上冲着二人点了点头,便回了府中去。
一进自己的屋子,段怡连甲衣都来不及换,便立马扑倒在了一旁的小榻上。
祈郎中挑了挑灯芯,将药箱放在了桌面上,“怎地不装了不是旁人的血么,你哼哼个啥怎地见你二姐姐从城楼上跳下来怪英雄的,你也眼红,想在那城楼上晕倒摔下,死得不能再死”
“虽然你没有儿子,但倒是不用担心那长孙家的个个能嚎,保管哭声传到京都去,崔子更听了都来撅尸。”
段怡艰难地翻过身来,四仰八叉的躺在小榻上。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黑白相间的东西毫不犹豫的冲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她的肚子上。
段怡嗷的一嗓子,险些没有一口老血吐出来。
“灵机也不瞅瞅你这圆滚滚的身躯我要成为史书上记载的,头一个被食铁兽坐死的主公了吗”
灵机脑袋一歪,毛茸茸的脑袋,在段怡脸上蹭了蹭。
段怡一把将它抱住,深吸了一口气,死劲蹭了起来,“但坐无妨国宝腚下死,做鬼也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