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庭院当中,一瞬间陷入了寂静。
魏忠贤一言不发的盯着庭湖水面,而赵御则垂手站在下方的位置,同样一言不发。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在场的人中,只有赵靖忠眉头微微有些皱起。
气氛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半晌之后,就在赵御快要顶不住压抑气氛的时候。
魏忠贤终于转头,看着赵御轻声道“不管是锦衣卫还是东厂西厂,说到底都是为皇上办差的。
厂卫之间有些磕磕碰碰,也在所难免,赵镇抚使,这些奴婢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请你见谅”
说着,魏忠贤瞥了一眼身侧站着的赵靖忠。
身为司礼监四大秉笔之一的赵靖忠,这时候却走到赵御的面前,躬身施礼道“赵镇抚使,咱家往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堂堂司礼监秉笔,居然对赵御这么一个才升任北司镇抚使的家伙躬身施礼
“千岁,折煞属下了”
赵御再次起身,却不等再次单膝跪地,就被魏忠贤抬手阻止。
“哈哈,即是赵镇抚使大度,此事就此掀过了”
魏忠贤爽朗一笑,随即对着身边贴身小太监吩咐道“通知下去,别苑开宴”
小太监下去准备,赵御却微微皱起眉头。
他赵御有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清楚。
所以,魏忠贤今天对他这么个小人物这般客气,目标很明确,就是他私藏下来的那三封密函
然而,这个老狐狸,从开始到现在,又是给自己升官,又是让堂堂司礼监秉笔给自己赔不是。
就是绝口不提密函的事
魏忠贤越是如此,赵御的心里就越没有底。
“赵镇抚使前途无量
啊,老祖宗别苑设宴,便是安指挥使,都没有这样的荣幸”
就在这时候,曹正淳也走上前,笑着对赵御说道。
“岂敢”
赵御此刻脑子里像是八宝粥一样,乱糟糟的。
他不怕对手凶悍跋扈,就担心魏忠贤这种的绵里藏针。
片刻之后,那随扈小太监躬身快步走进庭院,来到魏忠贤面前,跪下道“回禀老祖宗,别苑宴席已准备妥当”
“好”
魏忠贤点点头,随即起身。
身侧那名白袍佩剑女子,将一袭锦绣大红蟒袍披在这老太监的身上。
红缎底袍上,刺有龙蟒九条
这一身内宦官袍,全天下也就只比皇帝的明黄龙袍差了半筹。
众人随后来到一处别苑。
说是别苑,在赵御的眼中,眼前这别苑和皇庭园林没什么区别了。
在京都这寸土寸金的地界,修缮这样一座府邸,花费何止巨万
况且,这府邸紧挨着承天门,旁人即便是再有钱,谁又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里修缮如此豪奢的府邸
来到别苑一处外庭,偌大的庭院当中,仅摆设两张宴桌。
其中一张坐北朝南,宴桌乃青玉所铸。
另外对面一张,也是檀木做成,价值千金
魏忠贤自然落座在坐北朝南的那一张青玉宴桌上,指了指对面仅有的一张宴桌说道“赵镇抚使,坐吧”
“属下不敢”
赵御面上抱拳推辞,心中却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
这个老阉狗,这是一个劲的将自己架在火上烤啊
东厂督公和司礼监秉笔都如同小厮一般站在一旁,赵御即便是再无知,也知道这张椅子不是那么好坐的
“赵镇抚使不必拘谨,既然请你来,你便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