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阿月在前领路,冯妙卿与萧云帆走在他身后。冯妙卿看着萧云帆奇道“你真的很奇怪,你究竟用什么法子说服了这种坏人”萧云帆微笑道“这世上从来没有绝对的善恶,有的只是选择。他们从前选的不是自己心中所愿,如今他们只是做出自己的选择罢了。”冯妙卿摇头道“没想到你和老学究一样,这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
萧云帆忽然压低声在她耳边道“那些怪胎的事一个字都不能对世伯他们提及。”冯妙卿奇道“为何我爷爷保准没见过那些稀奇古怪的人,让他老人家见一见又何妨”萧云帆正色道“冯姑娘,那些是人可不是珍禽异兽。他们天生残疾本就怕人瞧不起,你让世伯他们见到,他们心中更加难堪,我们又何必揭人伤疤呢”冯妙卿微笑道“我要是不答应你呢”萧云帆脸色一沉,拂袖追上阿月。
冯妙卿心中暗恼,看着他的背影,嘴里咕哝道“我不说就是,何必给人脸色看就你那张臭狮子脸,有什么可神气的”
不多时,三人来到那所房门前,阿月自怀内拿出一把钥匙,在门上的锁孔内转动了几下,唧唧咔咔一阵响动,他推门而入。冯遇春坐在地上,双眼被黑布蒙着,身上五花大绑。冯妙卿奔至爷爷面前,摘掉那黑布。冯遇春微微睁开眼,看到冯妙卿白皙的面颊说道“卿儿,你怎么在此处”冯妙卿眼中泪花闪动说道“爷爷,都是卿儿闯的祸,才让您受苦的。”
萧云帆俯下身去,伸出右手拇指与食指在那牛筋绳上一捏,啪地一声那绳子出现了一个缺口,如死蛇一般垂在了地上。而后他依样画葫芦又替巴山三侠、田孟二人解开束缚。冯遇春站起身来,拉着萧云帆的手喜道“帆儿这次多亏有你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萧云帆道“世伯,这恶徒奸猾,冯姑娘涉世不深,怪不得她。”冯妙卿见萧云帆为自己说好话,心下欢喜,忙拉着爷爷的臂膀娇嗔道“爷爷,千错万错是卿儿的错,你要打要罚等回家再说吧。”冯遇春捋着胡须板起面孔道“哼,你这丫头几时也怕出丑了”
楚中流手脚得脱,伸手摸了摸手腕,骂道“这恶贼真他娘可恶,老三,老五咱们这就去找他算账。”冯妙卿微笑道“楚前辈不必了,那贼子已被咱们的萧大侠除掉了,如今已灰飞烟灭。”当下将二人如何遇险,如何逃脱一节向众人陈述,至于云神医家丑与那怪胎一事她按下不提。她语音清脆,珠落玉盘一般,众人听得入神。而那阿月站在众人之间,不免尴尬。冯妙卿说时还故意向他脸上瞧去,令他更加难堪。
冯遇春见萧云帆眉头紧锁,知他多半有事要向自己禀明。问岔开话头说道“这么说来那真正的云神医已被你们找到了”萧云帆接口道“云神医遭逢此劫,一时之间恐怕难与各位前辈相见。”楚中流心系孙儿之病,巴不得马上就能见到云海平,忙道“萧大侠,那他何时肯见我们”萧云帆知他求医之心甚是急切,微笑道“楚前辈,放心。你孙儿的事我已经跟云神医说过。”楚季二人对望一眼,不在言语。萧云帆转头对阿月道“有劳你送我们上去。”
阿月点了点头,快步走到一幅山水画前,掀开画卷。只见粉白的墙面露出一个壁龛来,他扭动壁龛内的一尊佛像。而后抱拳对众人道“这屋子要重新回到原处,还需要人来用绞盘转动。我这就吩咐人行事。”说着要向屋外走去。
冯妙卿连日来见识了不少鬼蜮伎俩,对阿月还是不放心。忙伸手拦住他去路道“我们如何信你”阿月向萧云帆瞧去,萧云帆对冯妙卿使了个眼色,冯妙卿的手这才放下。
神医居住的小院内,巴山众弟子一个个愁眉苦脸,眼见天色大亮,师长们又音讯全无,不由得喧闹起来。忽然之间,身后隆隆作响,那间屋子又从地下冒出,众人定睛一看,心中惊骇无比。屋子的门从内打开,师长们纷纷走出,他们悬着的心这才落下。萧云帆道“楚前辈,这些贼子劳烦贵派弟子将他们关押至那老君洞内,另外再劳烦一位仁兄出谷给霍掌门报信。”楚中流喜道“这么说来,师兄也来了。老五你就替哥哥们跑跑腿吧。”尹中豪道“是,小弟这就前去。”话音刚落,他就发足向竹林方向奔去。
众人折腾了一夜,均感疲惫。楚季二老盘坐在地上,闭目养神。萧云帆走到冯遇春耳边道“世伯,小侄有要事向你禀明。”冯遇春微微颔首低声道“咱们去竹林里说。”转头向田孟二人交待了一下,便随萧云帆缓步向竹林走去。
冯遇春捋着长须道“帆儿,这神农谷的元凶首恶为你所诛,你还在忧虑什么”萧云帆神色凝重地道“世伯,这神农谷的秘密小侄如今已经查明,然而元凶首恶却并未露面。”冯遇春眼角一动,吃了一惊道“你说元凶首恶不是那丁卯”
萧云帆道“这丁卯不过是人家的一颗棋子罢了。他们设下神农谷这个局就是等我们往进钻,其用意在于困住我们,使我们无法再干预主谋真正的计划。”冯遇春低头沉吟片刻,微笑道“你大概已经推测出幕后主使要做什么,你不妨说出来,看世伯能帮你些什么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