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幽行事向来随心所欲，那天救明珏也是一时兴起，根本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明珏倒是挺执着，居然追了上来。

“不行。”少幽当即拒绝，摇头道“别跟着我就是最好的谢礼了。”

明珏眼看着他继续往前，就默默地跟着他走。

少幽懒得搭理。

天色渐晚，两人沿着山脉走了一圈，也没见到阁主的踪影，少幽皱了皱眉。

明珏一直在盯着他看，见他不耐烦了，才柔声问“你在找闻山阁主吗”

少幽“嗯”了声。

明珏笑了笑，说“我知道他在哪。”

少幽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打量他。

明珏连忙解释道“你别生气，方才我不知道你在找阁主。我来时，正巧看见阁主离开山门，往两界河的方向去了。”

少幽闻言，若有所思。

两界河，天魔战场。

当然，极少有人知道，那里也是上古时镇压邪神之地。

十年前，少幽就是在两界河附近醒来，碰上出来历练的秦元逸，被带回了长云仙岛。

彼时他是最虚弱的时候，不仅是幼崽状态，而且失去了从前的记忆，好在李盈袖冒死救了他。

这些年来，少幽游戏人间，过得潇洒肆意，并未刻意去寻身世之谜，然而冥冥之中，仿佛有一把手在推着他走回最初的地方。

明珏又道“我带你去找他吧。”

少幽收回思绪，示意道“行，你带路吧。”

明珏悄悄松了口气，忍不住露出轻快的笑容，显然是为跟少幽同行而感到开心。

日升月落，转眼过了两天，第三日的下午，李盈袖揉揉睡得发肿的眼睛，推开房门，四处张望，轻声喊道“陛小呦老龟爷爷”

不远处的包厢门打开，老龟冲她招了招手。

李盈袖急忙跑过去，却只在屋内看到了明逍，明逍持笔坐在窗边，漫不经心地在折扇上作画。

待在天界的时日不短，李盈袖却还是摸不清这位陛下的情绪，只好小心翼翼地询问“陛下，小呦呢”

明逍眉头微挑，无端露出些冷意来。

李盈袖退了几步，看向老龟，老龟解释道“盈袖姑娘，昨日你出事后，那位公子便前往闻山，想寻阁主问个究竟，但他迟迟不归陛下召来土地，才知他竟碰上了珏殿下，赶往两界河去了。”

当然也知晓少幽救了明珏一事。

“啊”

李盈袖按了按鬓角，颇为头疼。

说起那位珏殿下，她其实不熟，只知道那是天帝陛下同父异母的弟弟。不过她听文曲星君提过，陛下虽然厌恶明珏，但因上任天帝的临终嘱托，并亲自动手取他性命，而是将他打落天界，自生自灭了。

少幽跟明珏走在一起完了完了，难怪陛下会生气了。

李盈袖眼珠转了转，哀叹道“那个，陛下，你知道珏殿下最会骗人了，小呦其实是个小笨蛋，肯定被骗走了，我们去救他好不好”

明逍没对这愚蠢的言论发表任何看法，画完最后一笔，站起身，平静道“走吧。”

李盈袖“”

要说这几日最高兴的，当属明珏了。

两界河近在眼前，然而他一路傻笑，连少幽都看不下去，牵着白马，奇怪地问“有什么值得笑的”

自从攻打天界失败后，明珏面上不显，心中却一直怀有深切的愤怒与怨恨，可这些时日，有少幽陪伴身边，那些戾气竟悄然消散了。

明珏从来不知道，原来看着一个人，就能满腔欢喜。

如果能一直这样走下去，他甚至可以放弃向明逍复仇，放弃过往的一切。

“少幽，”明珏笑道“在你身边，没有人会不开心。”

大抵是熟悉了旁人的吹捧赞美，少幽听得面不改色，走着走着，忽然间就想起了明逍，明逍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对着他的脸还能无动于衷的人。

挺好。

可见世上之人，也不全是那么肤浅。

“我不能再过去了，”走出树林，遥遥可见长河分隔两界，数不清的战船沿岸停放，明珏皱了皱眉，“驻守两界河的是天界第一神将，燕飞桐，她是天帝明逍的心腹，若见了我，必定会抓我回去。”

少幽问“她为何要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