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之所以不带你上山,也是为了我自己所想。我
如果遭遇不测,你还在世上,就有人替我把我没有做到的事情做下去,你若是跟我一起去了蟒山,再与我一同死于非命,那,哈哈,日后替我雪恨的人都没有一个了。”
“听绿英儿说起过,那条守山的巨蟒法力甚强,若不是师尊出手,她就死在蟒山上了。师尊与巨蟒,一定也是一场恶斗。”
无根居士“哈哈”一笑“来来,来,你看看我这副模样,就知道当时我们打得有多厉害。”
“所谓的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说得是它法力广大,我也并非无能之辈,我们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直斗得我披发跣足,破衣烂衫,蟒山满山的草木也被我们踩踏得半数枯死。那条巨蟒道行略略差我一筹,被我所伤,败下阵去,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我才得以进入蟒山,又费了两天功夫,踏遍了蟒山前后,找到了你亟需的东西。”
“是徒弟无能,累师尊吃苦了”
“有此结果,苦也值了,上仙,你来看。”
无根居士一甩袍袖,一段血红色的木头悠悠地从袖中飘出,悬在空中,放着幽幽的红光。无根居士说“这是蟒山仅存的一根了,长在不可攀登的悬崖之下,估计是一个采药人的血流滋养而成。”
“谢师尊”
“我只能帮你到这一步了,上仙。”
“是,师尊。”
“虽然有了血沉木,但是,只是一段木头而已,余下的事情,可能比找到血沉木更是难上加难上仙,你心中有数否”
上仙把血沉木捧在手上,珍爱地看着,听了无根居士的话,他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我心中有数,师尊。”
“明道子化为了一股清气,缭绕于蟒山之上,让他制琴,已是没有可能,每想到此,心中不免为你焦急。”
“师尊,有了血沉木,就是万丈高楼有了根基,余下的事情,徒弟来想办法,总不能辜负了师尊独闯蟒山的一番苦心。”
“你打算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找到邰振子”
“也只有如此了。”
上仙沉重地说“诚如师尊所言,比找到血沉木,还要难上加难,找到邰振子,已属不易,即使是找到了他,他肯不肯替我们制琴肯定是不愿意的,否则,他也不会逃之夭夭避而远之,要逼他就范,也是一难”
无根居士席地坐下“你也坐吧。”
上仙说“师尊,上仙的袖里乾坤还在,就是不敢在师尊面前班门弄斧,请师尊恩准,上仙拿出椅子,茶水,请师尊坐享。”
“不必了。上仙,安坐品茗自然是好,只是现在还不是享用的时候。我愿意等你进了京城,在皇家林苑中摆下香茗美酒,遣来宝马香车,请我进宫享用,为你庆功,为你君临天下贺喜。”
上仙急忙跪下“天下不是我的,上仙岂能君临。那时候,上仙惟愿当臣下,辅弼师尊垂拱九重。”
无根居士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要,天下不要,龙椅不要,我只要雪我心头之恨,只愿意迎回我的王妃惠氏,与她归隐林泉,共享天年。”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一个方向,似乎美丽的惠氏就在眼前“可是,这永远都不可能了,她已经去了,被强拉进宫的当天晚上,她就用一条白绫,断送了自己的性命,留得自己一身清白,也给我留下了无穷的追思,无限的恨意”
无根居士脸上的神情淡淡然,语音平和,如三春和风。他说“为了这思念,为了这仇恨,我才活到了今天,我才无我地修炼,我才不吝用全力助你成功,也希望能早日看到那一天。”
上仙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
有默默地点头。
无根居士又幽幽地说道“有些事,想起来难,其实也并不难,如果事事都难,事事都不能成功,天底下就俱是失意之人,地府中就俱是戾气亡魂,哪里还容得下太平世界,哪里还容得下芸芸众生。”
“师尊此话是至理名言”
“不怕难,不畏难,再难的事,最后也能马到功成。”
“徒弟谨记在心”
“再果决的人,也有其软肋,也有其绕不过的一道心思。我相信,那个邰振子也并非是草木铁石,总有他的软肋,要降服他,就必须抓住他的软肋,摸准他的心思,到时候,他不服也得服,不肯也得肯。”
“师尊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无根居士抬手摸摸血沉木“为了这个东西,我心力俱疲,需要好生静养一段时间。”
“上仙绝不再来打搅师尊养息。”
“你去吧。”
“是。”
上仙刚走了几步,无根居士又叫住了他“上仙,有件事必须告诉你,那巨蟒落败时,曾经大喊道我师父明道子聚气为体之日,就是尔曹覆灭之时不管它此话真假,你也要加紧了”
“上仙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