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一夜,却是白忙一场,元乾不免有些沮丧“他遁形去了,今后要找到他,怕是有些儿难了”
上仙背手站着,冷冷地说道“只有他肉身还在,就不愁找不到他逃得了初一,逃得过十五么”
“师兄下一步打算如何行动呢”
“我正在想,还没有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不过未雨绸缪,我已经走出了一步伍若梅在我的威逼之下,已经被迫答应了继续寻找邰振子。”
“那妇人怕是靠不住吧。”
“我拿捏准了她的命脉,不怕她不从命。”
“镇魂铜钉”
“那个吓不倒她,我料定她最担忧的是她的家人。已经警告了她若敢违抗,我就叫她全家生人变成虚空人”
“好”元乾高声赞道“师兄这一手使出去,谁人不畏惧三分”
“只是急切之中不能得手,也不知还要等待多长时间。”
“时不我待呀。”
“说得是”上仙长出一口气“邰振子长我十岁,已经是风烛残年的人了。据我所知,他自从离开了蟒山之后,就终止了修炼,这么多年,道行想必已经是荡然无存,已等同于肉身凡人。寿诞再长,也不过六、七十岁而已,若是数年中再找不到他的踪迹,他要是一命呜呼,我们要的东西岂不是就永远也难以到手了”
元乾点点头“师兄虑得是。”
“所以,我们必须还要抓紧些了。”
“除了伍若梅,我们还应该再辟出几条路子,这么一来,就是织就了一张大网,邰振子便无处可逃”
上仙颔首道“师弟所言极是。我们都开动起脑筋,多方设法,此路不通,另走一条,路多了,办法自然就多了。”
正说着,绿英儿一阵风似地卷进了亭子“爷爷,上仙爷爷,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是我从细春雨那里打听来的。”
两个爷爷同时发问“什么好消息”
“细春雨说她知道她爷爷去了哪儿。”
“去了哪儿”两个爷爷又是几乎同时发声问道。
绿英儿一顿脚“那个死妮子,她说她不告诉我。”
元乾嗔道“这是啥好消息,害得我们白白高兴一场”
上仙却说“只要有消息,就是好事情。”
绿英儿说“上仙爷爷,那死妮子狂得很,您要好好地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您的厉害我吓唬她,说她不讲出她爷爷的下落,上仙爷爷要给她好果子吃。她说,她不怕,什么样的好果子她都吃得下”
上仙冷着脸说“这妮子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了”
绿英儿咬牙切齿地说“把她吊起来,狠狠打一顿,看她还狂不狂。”
元乾也说“对,不吃点苦头,她就不知道马王爷长了三只眼。”
上仙摇摇头“不,那妮子的脾性我知道,软硬不吃,打她一顿,适得其反,她不会屈从的。”
绿英儿问道“上仙爷爷,那您说怎么办呢”
上仙仰头看天“我想一想。”
元乾说“请师兄早些定夺,以防夜长梦多。”
“师弟放心,我自有主张。”
傍晚时分,颐安端了一碗盐水,去给春雨换药。昨天因为说错了话,被春雨毫不留情地赶了出来。他生怕春雨记仇,不许他进门,更不许他挨近她。可是,令他奇怪的是,进了门,春雨非但没有叫他出去,脸色还不难看。见到颐安进来,春雨和颜悦色地说“颐安,不麻烦你了,让我自己来换吧。”
“你自己看不见,怎么
换呢”
春雨走到桌前,对着镜子坐下“这不就看见了么。”她端过盐水,对颐安说“你坐下吧。”
颐安有受宠若惊的感觉,赶快在春雨旁边落了坐。春雨说“为什么不让你给我换药呢是因为我们都大了,我今年十五岁,你呢,据说是二十二了。不要忘了古训男女授受不亲。这还是伍婆婆教给我的哩。男女之间亲近,如果不拘小节,别人会说闲话的,我可不愿意被人看成轻薄之人。”
“我也一样。”
春雨对着镜子解开了布条,头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疤,那一块地方没了头发。春雨对着镜子端详了一阵,作了个鬼脸“唉,破相了,这一处长不出头发来了,我成了个癞痢头,以后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个丑八怪了。”
颐安由衷地说“春雨,你一点也不丑。”
春雨翘起了嘴巴“你挖苦我。”
“没有,一点也没有。”
颐安站起身,用布巾蘸了盐水,递到春雨手边“我没有挨近你,你自己洗吧,仔细点,把脏东西都洗去了,伤口才好得快。”
春雨接过布巾,对着颐安嫣然一笑“谢谢你了,颐安哥。”
这是春雨到了千竹苑之后,第一次这么称呼颐安。颐安的心醉了,像是一只向火的雪狮子,半个身子都酥了“不消谢,春雨妹妹。”
春雨说“你快坐下吧,不要站着。”
“好的。”
春雨对着镜子洗着伤口,盐水刺得伤口疼痛,她不由得发出了“嘶嘶”的声音。颐安一下子又站了起来“春雨,还是我来替你洗吧。”
“不用,你坐下,我们聊聊天,我就忘记痛了。”春雨漫不经心地问道“颐安哥,上仙爷爷他们上羊肠盘去了”
“唔,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