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叹了一口气“好,我知道了。”
颐安移开目光,说道“春雨,相处了几年,我觉得跟你还算合得来。你就不要老是想着要离了,我在这里,你就留在这里不好么”
春雨赌气地说“不好,我要去找爷爷,找雪遇哥哥,还有我的姐姐,他们才是我在这个世上的亲人。”
“你走不了。”
“我不信,他能关我一辈子”
颐安看看身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只要上仙爷爷不打算让你离开,你就只能在这里住一辈子”
春雨发狠地说“好吧,我们就熬着吧别的先不说,我先把剑术练好,
到时候,看哪个敢来阻拦”
说罢,春雨疯狂地舞动剑器,寒光闪闪,带起了冷风嗖嗖。颐安不由自主地退到了一边,不声不响地看着春雨舞剑。舞了一阵,春雨收了势,在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子儿,走到粉墙边,用石子儿子墙上画了一个圈,约有碗口大小。接着,挨着那个圈她又一连画了几个,一个比一个小,最小的那个只有指头那么大。
颐安走过来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春雨也不理睬他,站好了姿势,用手中长剑去刺碗口大小的那个圈。刺一下,在地上狠狠地顿一下脚,踩得地皮“咚咚咚咚”地响。
颐安说“你这种练剑之道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你知道个屁,雪遇哥哥当年就是这么练的”
“这么练剑,也算是武林中一怪了”
春雨翻了颐安一眼“哼,真是少见多怪我听我爷爷跟雪遇哥哥说过武林之道,无非是以己之长克人之短,哪里有什么一定之规。”
“如此练习,就是为了剑出手之后,有个准头,须知对方与你相搏,也在不停地跃动,你刺一个不动的目标,可以剑剑刺中,若是动起来,你能刺得准”
“你就有所不知了”春雨站下,指着她画的那些个圆圈说道“我先刺这个大的,然后,再刺那个略微小一些的,这样循序渐进,最后,就刺那一个最小的。只要我剑剑刺中,日后,若是有哪个敢挡我的路,不准我走我要走的路,我就一剑刺中他的咽喉,这就是所谓的一剑封喉了”
颐安一撇嘴“口气不小”
“你不信,就等着试一试,到了那时候,你若是敢挡在我面前,我肯定就是这么一剑”
春雨举起剑来,做了个刺出的动作,吓得颐安倒退了几步,怔怔地看着春雨
。他说“春雨,你还是收敛些为妙。”
“我只问你,我住在这个笼子一样的地方,见不到亲人,没有来去自由,这满腔的怨气,挤压在胸中,随时都要爆发出来,又如何收敛得了”
春雨满腹的愤懑,真的把颐安当做了挡住她路的人,提着剑,气势汹汹地逼向颐安,逼得颐安步步倒退,一直退到了墙边,再也没有地方可退了“春雨,你疯了,你看清了,是颐安,不是你的对头”
“刺的就是你,谁让你把我骗到了这里”
伍氏在房里刺绣,一直注意着院子里的春雨,看见春雨提剑逼向了颐安,急忙扔下了手中的绣品,急急忙忙地奔了出来“春雨,春雨,你在干什么”
春雨这才停住了脚步,把剑收入了剑鞘中“伍婆婆,您不要跑,别摔着,没事的,我跟颐安闹着玩儿的。”
伍氏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伸手要夺过春雨手中的剑“把剑给我,春雨。”
春雨把剑藏到身后“我不给你。”
伍氏执拗地一直伸着手“春雨,你要听话,我是担心哪,你拿着剑,总有一天要惹出祸事来的”
春雨一顿脚,委屈地说“伍婆婆,我天天被关在这里,连门都出不了,到哪里去惹祸事”
“那你也不能拿着剑对着颐安公子哪,他还是你的师傅,哪有当徒弟的这么对待自己师傅的”
颐安见春雨气红了脸,急忙帮着她说好话“伍婆婆,没有关系,春雨心里烦闷,发点小脾气,这也难怪她。只要她气顺,我就是受一点委屈也没有什么。”
春雨撅着嘴巴说“你倒会装好人”
颐安陪着笑脸说“我不装好人又能怎样呢”
春雨眼里滚出泪珠来,她狠狠地一顿脚,猛地抽出剑来
,用足了气力,插在地上,嘴里喊道“我不在这里,我要出去”然后,一转身跑进了门里。
颐安看着春雨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伍婆婆也唉声叹气“唉,这孩子,太任性了”她挤出一脸笑容,好声好气地对颐安说“”颐安公子,你千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她的这些话,这些举动,你千万不要告诉”
“伍婆婆,您不要说了”,颐安抢着打断了伍氏的话“我全都知道。您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起的。”
“谢谢颐安公子了”
颐安低声说“伍婆婆,其实我现在也有些后悔,不该把春雨带到这里来。也不知还有办法补救没有”
伍氏凝视着颐安的眼睛,似乎在探询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颐安并不避开她的目光,无邪地与她对视,一时也辩不出来真假。伍氏只有叹息一声“没有办法补救,春雨和我的命运,都在上仙的掌握之中。”
“其实,春雨要想出去也不是难事,只要她答应了上仙的一件事,上仙肯定会还给她自由。”
“什么事”
“带上仙去见她的爷爷。”
“见到她爷爷,春雨就自由了么我看有点难吧”
“是,”颐安微微颔首“春雨的爷爷若是肯把一样东西给了上仙,上仙爷爷就不会再为难他们了。”
“你是春雨师傅,这些话你为什么不跟她说呢”
“我怕,我怕春雨会恨我。”颐安低下头,过了一阵,又慢慢地抬起头来“伍婆婆,你不要笑话我,我喜欢春雨,越来越喜欢她了。这话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千万不要告诉给别人,尤其是”
颐安朝着后院的方向看看,一阵阵悠扬雅致的琴音,正从那里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