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两年的光阴过去了,正如雪遇和爷爷说期盼的那样,日子过得平平顺顺,诸事如意。雪遇和爷爷每天上山挖草药,收获颇丰,几乎天天都是满载而归,几个月下来,一间柴房堆得满满的,满院子里都飘散着药香。伍氏整日操持家务,带细小雨和细春雨,一有空闲,她就坐在自家房内,忙着刺绣。绣工越来越精致,越来越中看。万古镇上富贵人家的家眷都抢着买她的绣品。
小雨和春雨已经六岁了,出落得越发地爱人。她们都长了一对水灵灵双眼皮的大眼睛,顾盼生辉,樱桃小口,红润得如同抹了口红。更兼着聪明伶俐,不管什么,一学就会。伍氏经常一边刺绣,一边教她们认字,教了她们诵读诗书,最先教给她们的那首“卢令”已是倒背如流了。
上午,阳光明媚,伍氏在房中刺绣,细小雨和细春雨在院子里帮着爷爷翻晒草药,两个小姑娘手不停,嘴也不停,翻来覆去地念着“卢令”。
老者问她们“小雨,春雨,你们念的是什么呀,什么卢令令爷爷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呢”
春雨抢着说道“爷爷,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连卢令都不知道我们早就会念了。婆婆说,这是诗经里面的。”
“爷爷读书少,所以不知道啊,春雨,你来教教爷爷吧。”
“好,爷爷,听我来告诉你吧,伍婆婆说了这个“卢”呢,就是一只猎狗,它的主人十分喜欢它,给它戴上了小铃铛,它跟着主人去打猎,一跑动,铃铛就“丁玲玲”地响。它的主人呢,又给它戴上了一对项圈。”
小雨打断了春雨的话“春雨,你还没有跟爷爷说,卢的主人是什么样子的婆婆不是给我们讲了的嘛。”
“我要说的,你不要插嘴好不好”
春雨把小雨推到一边,快嘴快舌地说“伍婆婆说的,卢的主人是个猎人,他长得很好看,很英武,心也很好,而且非常勇敢,每次出去,都要打回来很多的野物。后来,他又给卢戴上了三个项圈,他呢,带着卢出去打猎,更加威风了。爷爷,你听懂了么”
老者“哈哈”大笑“懂了,懂了,春雨的小嘴真会说,将来,得找一个厉害的丈夫,才能管得了你。”
小雨问道“爷爷,什么是丈夫啊”
“这个嘛,”老者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一阵,他说“等你们长大了,就要找一个雪遇哥哥一样的人,让他照料你们一辈子。”
小雨说“爷爷,你忘了,我们有哥哥的呀。”
春雨也说“对了,雪遇不就是我们的哥哥嘛”
老者笑着连连摇头“怎么跟你们说呢,爷爷说的哥哥,不是雪遇那样的哥哥,是是天天都住在一起的哥哥。”
小雨偏着脑袋看着老者“爷爷,雪遇哥哥就是跟我们住在一起的呀”
春雨也说“是啊,雪遇哥哥一直都是跟我们住在一起的,我们为什么还要去找另外的哥哥呢”
老者难以把这个事情解释得清,他只好说“好了,好了,爷爷跟你们说不明白,等你们长大了,自然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了。如果你们一直都喜欢雪遇哥哥,要一辈子跟他住在一起,爷爷也高兴。”
小雨说“爷爷,我一定一直都喜欢雪遇哥哥。”
春雨翘起嘴巴,扒拉了小雨一把“雪遇哥哥喜欢我,不喜欢你。我才一直都喜欢他,你还是去另外找一个哥哥吧。”
小雨有点生气,却没有还手,只是说“我不要另外的哥哥,我只喜欢雪遇哥哥。”
春雨使起了小性子“我不要
你喜欢他。”
小雨不说话,走到爷爷身边,抹起了眼泪。老者赶快安慰她“小雨,妹妹跟你闹着玩儿的,雪遇是你们两个人的哥哥,你们两个,他都喜欢。你们两个啊,将来就当雪遇哥哥的娥皇女英,那样,爷爷就再高兴不过了”
“不嘛”,春雨一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两只脚在地上乱蹬,嘴里又哭又叫“我不要雪遇哥哥喜欢小雨,我就不要雪遇哥哥喜欢小雨。”
“春雨”
从屋里传来了伍氏的声音“春雨,不要这样,你不记得了,婆婆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春雨扯起袖子揩一把鼻涕,委屈地说“婆婆,我不要雪遇哥哥喜欢小雨,我只要他喜欢我一个人。”
“那不行,雪遇是你和小雨两个人的哥哥,他怎么能只喜欢你一个人呢”
“等雪遇哥哥回来了,我就跟他说,不准他喜欢小雨。”
伍氏没有出来,隔着窗户,她说道“越说越不对了。春雨,你是个女孩子,不能动不动就坐在地上撒赖,那个样子,太不中看了,不像个好人家的女孩子的举止。婆婆从来没有这么样教过你,婆婆再三地跟你和小雨说过,女孩子,要注重礼仪,一举一动都要有规矩。”
老者说“听见没有,春雨,快起来吧。地上凉。”
春雨撅着嘴巴不动。小雨走过去,细声细气地说“妹妹,你起来,我不跟你抢雪遇哥哥了。”
“真的”
小雨点点头“真的。”
春雨说“那你跟我拉钩。”
“好吧。”
小雨伸出小指头,跟春雨的小指勾在一起,两个人一起念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小雨说“妹妹,我们拉勾了,你该起来了吧。来,我拉你。”
r 春雨这才把手伸给小雨,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时,雪遇出现在门口,他去镇上买东西,背了一大背篓,汗水淋淋地回来了。春雨一见,马上迎了过去“雪遇哥哥,雪遇哥哥”
雪遇放下背篓,来不及擦一擦汗,先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块麦芽糖“小雨,春雨,给你们买的。”
春雨先一把抢了过来,按在手上比较了一下,然后,把看起来小一些的那块给了小雨,小雨也不计较,默默地接了过来。
雪遇看看她们,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了,脸上涂得像花猫一样,怎么像是都哭了一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