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饵是我。”
贺安又一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床榻上。
他爬起来,依旧感觉头疼厉害,恍惚中不知今夕何夕。
慢慢回过神以后,贺安记起他似乎稀里糊涂抖出许多自己的事,后来被弄晕……再次醒来,在这个地方。他低头看一看,身上还是昨天的那件衣裳,扒开衣服看一看,也没发现什么伤痕。
贺安想不明白究竟什么人因何目的绑他。
尤其一开始以为是来找他寻仇,偏偏他完好无损、平安无事……
那人这算是放过他了?
不过……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贺安正想着,听见房门外响起娇滴滴的小娘子的声音。
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他故作镇定,扬声让人进来,待瞧见人,他一愣之下双眼一亮。
这小娘子是他的“老相好”了。
贺安反应过来自己在青楼,从小娘子口中听说自己昏睡一天一夜也不否认。
既然外人以为他昏睡一天一夜那便是罢!
难道他要告诉所有人他被绑了不成?实在是丢人得紧。
即使很想知道绑他的是什么人,很想报复回去,但想一想事情闹大,他那个父亲又不会心疼他,且若叫吕璋晓得他被人绑过,兴许会怪罪他。贺安思来想去,认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是最好的,反正没要他的性命,他平安无恙。
于是贺安便当自己在青楼睡得一天一夜。
当自己没有被绑过也未曾向任何人透露与吕璋有关的事情。
而另一边,驿馆发生的事以李深承诺待查明真相后会给出一个切实交待暂时安抚鞑靼使臣情绪。
查清真相的担子托付大理寺,由贺知余负责。
向鞑靼提出由大晋来负责查清真相,亦在借此试探鞑靼的态度。
中间经历过一番唇枪舌剑,鞑靼使臣才点头同意交给大晋,耐心等结果。
如此便又不似故意挑拨两国关系。
纵然鞑靼使臣反应看起来极为寻常、可以理解,对他们抱有戒心的李妩心底始终存在疑虑。
在掌握更多消息之前,她未对李深提起自己的猜测与看法。
李妩心中的疑虑源自那几个有意挑衅她的小娘子也来自驿馆里莫名发生的事。那个侍卫被押到大理寺,知事情严重,他这条小命难保,便迅速交待此事的始末,而他与那个鞑靼舞姬各执一词。
按照侍卫所言,乃舞姬给他下药、勾引陷害于他才会发生那样的事。
舞姬则称侍卫引她至一无人的房中强迫。
侍卫说下药、勾引,李妩不认为他一定在撒谎,却也认为,他大约是起了色心的。否则他一个有武艺在身的侍卫,要从舞姬手中或逃走或反抗挣扎必然有法子。
只撇开这件事如何发生的,李妩更为在意挑起事端的目的。
被贺安带着把京城逛了个遍的小娘子若与鞑靼有一些关系,她们游遍京城的目的又是什么?
李妩不认为她们单纯有此闲情逸致。
那一日在城郊偶遇……
城郊偶遇之后,她回到长公主府便派人去查探那些小娘子的下落,却竟一直未得她们踪迹。
仿佛这些人已经离开京城一般。
驿馆的事情发生,派人去查探贺安口中吕璋的远房表妹亦没有收获。
隐隐在印证这两拨人实则乃是同一拨人。
但是否离开京城有待确认。
如今从贺安口中撬出一个吕璋,李妩便也安排人盯住吕璋及其身边随从的动向,看一看是否能得到线索。
驿馆的事发生第二日。
李妩乘马车出门,准备去茶楼会一会吕雪莹,却在经过长街时发现堵了路。
远处闹哄哄、乱糟糟的动静传来。清芷上前去查看过情况,折回马车旁皱眉与李妩禀报:“殿下,有许多百姓正堵在医馆前,似在求医馆大夫帮忙治病。有不少的衙役正在驱赶这些老百姓。”
李妩听罢清芷的话便觉出不对劲。
寻常情况下,老百姓求医问药,不应会到齐齐堵着医馆求大夫的地步,更不至于直接把路堵死。
勿论这些赶人的衙役。
她当即从马车上下来,亲自去查看情况。
望见那一个个被亲人抬到医馆、病恹恹的男女老少,李妩骤觉心惊。
被衙役驱赶的一位娘子怀里抱着个孩子跪下来给衙役一面磕头一面哭喊:“大人,求求你,我女儿快要不行了,您让我们在这里等大夫出来罢,求求你了。别处的医馆全是病人,我们根本没地方去了啊,求求你可怜可怜我们。”
衙役看一眼娘子怀里的小姑娘也有些于心不忍,面露为难。
李妩同样看见被那个娘子抱在怀里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瞧着才四五岁,这会儿嘴唇发白,脸色蜡黄,看起来不省人事。
不懂医术也知她情况糟糕。
清芷上前两步,俯下身问那娘子:“别处的医馆全是病人是为何?发生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