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望摸索着走了过来, 他并没有抬起脸和舞阳君说话的必要, 但仍然是习惯性的仰起头来“不过, 小晋王确实是不可忽视之人。就以晋国的势弱, 和楚国的脾气, 晋楚结盟本不可能, 但小晋王就是看出了楚国没有在黄河上的战船这一点,以此来结盟。纵观他继位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很难让人忽视。”
舞阳君扶着肚子道“可此子在此之前并没有太多名声, 而且晋魏也有过联姻,我曾关注过他, 那时候可能还小,还挺会装的, 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出奇。”
勿望道“那如今夺下大梁怕是难办了, 咱们是否应该在濮阳站稳脚步, 大君对于攻城略地兴趣不大,又有些畏惧赵国”
舞阳君心知肚明。齐王是小宗上位, 从继位开始就一直被庆氏把控着, 跟烂泥似的爬不上墙,反正庆氏给他享乐荣华,他就乐得放权出去, 后来庆氏女入宫为后, 却没能有子嗣, 庆氏不得不立了齐王以前正妻的长子为太子。
庆氏曾考虑过控制齐太子繁的婚姻, 却不料舞阳君就从天而降了。
要不是因为齐王怂,既没有理由也不敢休弃庆氏女, 否则舞阳君也不会用跟齐王差不多大的年纪,嫁给齐太子。
你要说这俩人实在是没抱负,那倒也不至于毕竟他们请了舞阳君来,就是想借舞阳君来把权力从庆氏手中夺回来。
但你要说这父子俩有野心有谋划,那也谈不上毕竟舞阳君来了,这齐王倒是被舞阳君敲打几番,倒也不敢国事上自己大做决定,还是要舞阳君来定夺。
齐王还是一样的吃喝玩乐没大权,只是这会儿齐王可能觉得,大权落在了嫁进王室的女人手里,那就不是外臣,跟回到王室手里也没区别。
就是齐太子繁,性子能比他那烂泥爹还是要好上几分。
勿望正与舞阳君说着,就听外头来报,说是太子来了。
太子来燕寝,舞阳君作为妻子却并不出去相迎,她只道“别直接领他过去,让他来我这儿见一道再说。”
那武将抬手连忙就要告退,舞阳君倒也挥挥手让他去了。
过一会儿,听见太子的脚步声过来了,莫语跪在一旁正要退下,舞阳君懒懒道“过来给我捏捏小腿,我这两日,腿脚都浮肿了。”
那青年跪到榻边去,舞阳君把脚搭在他膝头,低头笑着与他道“他又没曾为难过你,你躲他做什么”
莫语仰头,似乎想说点什么。
但他早不会像当年那样张口发现自己没有声音,再懊恼似的低下头去了,只是想对她比划什么。而舞阳君本也就不在意他会说什么,这会儿不能说话,她反倒可以无视他的意思,自说自话。
舞阳君把他想比划的手,摁回了自己小腿上,笑道“不用在意,太子繁还不如跟他爹似的没出息,有点不在正道上的出息,反而才欠磨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