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像个炉子上的热水壶, 耳朵呼哧往外冒热气, 哆嗦着手, 半天才抬到嘴边, 牙齿都磕着那漆器的耳杯, 跟打寒战似的咬不住杯沿。
南河“咳咳, 别往心里去,那话也不是我说的, 都是他们胡说八道。怎么可能,就你都这么大了, 还这么倔的脾气,就你要是能当玩物, 那我也玩不动啊。”
玩不动
辛翳猛地一呛, 手一哆嗦, 热粥溅在了手上衣领上。
南河一惊,赶紧起身“放下放下”
她连忙端过耳杯, 拿起桌案上的棉布。
辛翳一把夺过棉布, 呛得又咳了咳,也不知道是烫的还是急的,脑门上青筋都快鼓起来了, 脖子红的活像是虾子, 他拿着棉布捂在嘴上, 低头狂咳嗽。
南河忍不住伸出手去拍了拍他后背, 辛翳简直害怕她似的缩了两下,南河手一僵, 他人却又凑过来给她拍了。
南河“怎、怎么了啊”
辛翳擦了擦嘴,半天才放下手来“烫烫烫烫到了。”
南河学他“明知道烫烫烫烫还那么着急。”
辛翳脑门上汗都要下来了,觉得荀南河嘴里几句话,差点没让他英年早逝。
“你都大了,玩不动了。”
听听,就应该让父老乡亲,朝堂百官都听听这都是什么狗屁话她能不能说话想远一点,有些动词名词形容词的意思它、它很复杂啊
南河“你嘴都烫红了,没燎了泡吧。”
辛翳摸了摸嘴唇,有点不敢看南河“没、应该没。不过,确实有点疼。”
南河“要不我叫人去拿点来给你冷水来敷一下怎么这么大个人,连吃饭都不小心了。”
辛翳不要再说“这么大的人”这句话了好么我求求你了啊荀南河你长点心吧能不能惦记着你当年高岭之花一般的样子啊
辛翳真是气儿都快喘不出来了,倚在车壁上,忽然道“不用冷水,我、我在雨里浇一会儿。”
南河“什么”
他忽然拉开高车的车门,坐在了登车的地方。
车夫是驾驶一辆站着的小车,后头牵引着他们这辆马车,看见大君忽然出来,二话不说,抱腿坐在雨里,狠狠的看着马屁股,外头大雨磅礴,顿时浇了他一头一脸,他也不管不顾,就那么傻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