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侧躺在被褥中, 眼前对着某人的胸膛。
然而某人似乎没在看她, 心情大好似的拿着她手腕在瞧, 上头牙印已消, 他甚至哼着不知哪儿学来的催尿似的楚歌小调, 没注意到她已经醒来了。
南河压着睫毛, 偷偷从眼睑下死死盯着眼前仅能看见的这一大片花纹。
她刚睁眼的时候,一晃眼还以为某人裸穿如此情趣的衣服, 吓得差点心脏掉了拍。
仔细一看,他还算有点底线, 里头垫了件暗红色的单衣,外头裹着这层刺绣满身的纱衣当装饰。南河暗自松了一口气, 也开始忍不住抬头看向某人领口
又这样。
又这样
裹紧了能死么
也就是楚国没怎么冷过, 否则把他发配燕赵, 看他会不会冻到中风
不过这件衣服实在是太浪了,南河几乎只要回想一下就记起来了。
以前历代楚王喜欢美人喜欢珠宝喜欢宝马香车, 但他没太大的出息, 也就比重皎能好一点,小时候就喜欢各种各样衣服的布料,他没说过原因, 但后来南河知道宫里还留存着好多他母亲在世时的旧衣裙, 都鲜艳华丽的令人咂舌, 显然是被他父亲在世时就好好保管过的。
他可能小时候就摸过那样的衣裙长大。
看那些衣服都明显没人穿过, 但年头又像是他母亲刚嫁来时候就做出来的衣裳。
虽然保留旧衣情意浓重,但当辛翳献宝似的请她去看他娘的衣裙的时候, 她还是差点被那衣服上群雄逐鹿大块艳色给震了一下。只要能看见的内外每一点边边角角,都恨不得堆满了楚国的野生动植物图谱,以后给孩子做启蒙教育都不用翻书找图,指着衣裳都够学一套本草纲目了。
被浓烈的楚式乡土审美了眼睛的南河登时看向也穿得花花绿绿,得意洋洋的辛翳。
显然这父子俩在审美上血浓于水。
不过辛翳比他爹还能放肆一点。
他爹毕竟是给媳妇做衣裳,这儿不能露那不能透,衣领层层叠叠,把自家媳妇裹得跟个过季的笋桩子似的。
辛翳那小时候就因为这张脸被夸得上天入地,旁人写书文骂他的时候,都要气不过似的咬牙写一句妖容艳逸。他倒是不说,心里却还是有点得意,给自己做衣裳的时候那更是不管什么露或透,妖妃淫后都不敢穿的玩意儿他天天往自己身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