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不敢怠慢,一边维持着火势焚烧白虎,一边起身还礼,口诵“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黑袍人缓声道“道兄,黄泉摆渡人有礼了”
“不敢”
于山道人又还一礼,谦逊道“道兄辛苦了,有劳道兄助我将这孽畜逐走,下方那具黄金骨便是酬谢。”
摆渡人垂首下望,轻轻点头“此事易尔”
话音未落,他便抄起一根船桨,挥手向神兽旋龟打去,只见船桨伸长,“砰”的一声,砸在了玄顶。
“嗷”
旋龟吃痛惨叫,眼中闪过敬畏,扭头就钻进了一处湖泊中,逃匿而去。
“这孽畜当真狡诈”
于山道人见此,怒极而笑,却也无可奈何。
摆渡人则自顾自地去收取那具黄金骨,正在这时,在虚空流淌的黄泉河水又掀起了波澜,摆渡人回首望去,只见一栋若隐若现的寺庙凭空出现。
一个和尚走出了庙门。
摆渡人看不出喜怒,身躯却微微僵硬。
那和尚身披黑白两色的裟衣,脚下踏着木鱼在水面上飞渡,他望着下方的黄金骨,双手合十,面露慈悲“人间末路,白骨当兴施主,贫僧与你有缘。”
“秃驴”
摆渡人怒吼一声,冷声道“谁输谁赢尚未可知,总要做过一场再说。”
“善”
和尚摸了摸脑袋,挥袖打出一道水波,将黄金骨卷入黄泉水中。而后,在黄泉河上与摆渡人战在一起。
一人托钵,一人持桨。
只见混黄色河水四溅,又隆隆远去。
旋龟退走,阴水也随之退去。
陆沉骑着双角青羊下了荒丘,慢悠悠向来路行去,感慨道“真是一对冤家。”
“什么冤家”
怀中的青荷仰了仰小脑袋。
陆沉笑着解释道“一个黄泉宗,一个白骨宗,不是冤家是什么。”
“哦”
青荷若有所思,似懂非懂。
陆沉将下巴轻放在青荷的小脑袋上,继续道
“青荷,少爷给你讲个笑话吧。”
“什么笑话”
“咱们阴间啊,流传着两句话,一句叫有黄泉的地方,就有白骨,另一句叫每一具白骨,都是秃驴。”
“少爷,我似乎明白了一些,可是,白骨宗为什么常与黄泉宗过不去呢”
“笨呀,因为白骨是佛宗,而黄泉是鬼宗,和尚不都喜欢降妖捉鬼吗更重要的,应该是在争夺黄泉河的权柄吧。倒是太平道,怎么与黄泉宗搅和在了一起这个要留意。”
“这样呀”
“少爷,他们开头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啊,那是宗门诵言”
“他们这些宗派,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出门在外,总想着以势压人,这诵言一出,跟脚比不上的,总要心虚一些。纵然对方有什么错处,旁人总要顾忌几分,不至于被人直接打死,总不能,嚷嚷着我是什么什么宗的,你们给个面子吧,那就显得庸俗了些。”
“另外,这诵言也是宗门的理念,志同方能道合嘛。”
“哦”
两人一骑渐行渐远,四野苍茫,悬空的红月缓缓西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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