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若虚眼含泪水,骆燕也顿时眼泪汪汪。她抹了一下眼泪,说道“你这话说几遍了我不管谁管你也不想想,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死在洞庭湖里了。听话,若虚,我背着你走”若虚还是摇摇头,骆燕说道“好你不走,我也不会走的,咱们就都死在这里吧”
若虚默默地流泪,骆燕稳稳心神,平静地说道“走吧我还不想死”她俯下身体,轻轻为若虚擦擦眼泪,而自己的滴滴泪珠却落在若虚的脸上,和若虚的眼泪融在一起。这是相濡以沫之泪
停了片刻,骆燕不再犹豫了,擦了一下眼泪,背起若虚就走。这次若虚没有再反对了骆燕是不会放弃自己的,不能再让她为难了。他伏在骆燕的背上,泪水打湿了她的衣服,可是骆燕并没有停下脚步。
走了三十多里,骆燕已经汗流浃背了。前面有座山,骆燕这才想起这就是王家寨吧,这里有土匪她顿时警惕起来,小心地来到了山脚。正行之间,从旁边的山坡后,钻出二十多个小喽啰,为首的人膀大腰圆,拿着一把大刀,挡在小路上。这人面带凶恶之色,见骆燕不停脚步,高声叫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后面的小喽啰跟着起哄,以壮声威。
骆燕扫了这些人一眼,略一迟疑,把若虚放在一块石头上,又把若虚的刀递给他。若虚受了伤,可是对付这些小喽啰,自卫还是可以的,若虚没有接刀,他是想让骆燕拿着,可是骆燕硬是塞给了他。若虚也不再推辞骆燕对付他们是绰绰有余的。
骆燕轻松地朝前走来,为首的人见骆燕手无寸铁,毫无惧色,不禁后退几步,喝道“站住”他挥动大刀,可骆燕还是没当回事。这人又后退几步这个丫头不要命了
这种现象他从来没见过。他犹豫了片刻,握紧刀,冲了上来,一刀砍来,骆燕一闪身,迅速一伸腿,一用力就把他绊倒,他手中的刀也丢落在旁边的草丛中。
这人大惊,开始觉得跌了面子,可是爬了几次却没有爬起来,这才发觉,跌了不仅是面子,这一下跌得太重了几个小喽啰上前把他搀扶起来。他喘着粗气,怔怔地看着骆燕,扭头踉踉跄跄就走,边跑便喊“大王,大王”
从山石的后面转出来一个年轻人,手持一把朴刀,不耐烦地说道“喊什么”这个小头目喘着粗气,一指骆燕,说道“大王,这,这是个高手”
这个大王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径直走了过来,他的眼睛瞥了一下骆燕,却停在后面若虚的身上。他绕过骆燕,朝若虚走来。骆燕连忙后退几步,挡住大王。
这个大王站住了,对着若虚问道“是桓若虚吗”若虚一惊,仔细看了一下,认出这人是儿时的伙伴吴迪栋。在宜昌的时候,他送自己一根野山参,临走时,自己给了他五十两银子,可是他怎么在这里当了土匪骆燕一见,这山大王认识若虚,这才松了一口气。
若虚问道“你是吴大哥”吴迪栋脸露喜色,说道“果真是若虚”他奔了过来,见若虚伤势严重,就邀请若虚上山,骆燕就要背着若虚,吴迪栋摆摆手,他让两个人过来,背着若虚。
在路上,吴迪栋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若虚。原来,吴迪栋回长沙后,借银子开了一家当铺,生意也还不错,可是一次意外失火,当铺的东西都付之一炬了,借的银子也无法偿还,吴迪栋怕吃官司,只得四处流浪,后来到了王家寨,原来的大王死在一个过路客官的手下。吴迪栋会一些武功,就被推选当上了大王。
若虚也把自己的情况讲了一遍,吴迪栋对着骆燕努努嘴,又对若虚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若虚,你又换人了若虚精神不好,无心和他开玩笑,只是一笑了之。骆燕不理解吴迪栋的眼色,她担心的是若虚的伤口感染。
到了山寨,吴迪栋热情招待若虚。他们本是老乡,在异乡相遇,自然是格外亲热。骆燕也不客气,直接问起郎中的事。
吴迪栋摇摇头,这儿没有郎中,王家寨都是青年人,不用郎中。骆燕又问哪里有郎中,吴迪栋说,前面凤和村有郎中,而且他还有个朋友叫封姜利,就住在那里。骆燕点点头,这和自己掌握的情况一致。
骆燕担心若虚的伤势,坚决要走,吴迪栋也不再挽留,亲自把若虚、骆燕送下山,又给了他们一匹马,让他们把马交给封姜利就行了。临行时,吴迪栋又给了若虚五十两银子。骆燕的银子不多了,也不谦让,就接过银子。
虽然这里的路不好走,可是两个人有了马,这行程就快多了。天黑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凤和村。
凤和村有三四十户人家,是这几天他们经过最大的村子。骆燕很快就找到了吴迪栋的朋友封姜利。封姜利也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开着一家小饭店。他见是吴迪栋介绍来的,连忙把他们让进屋里。还没有落座,骆燕就问起郎中的事,封姜利说道,这里确实有一个好郎中,方圆百里都知道,可是这郎中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去世了,外人可能还不知道。
骆燕一听就傻眼了怎么就这么巧呢她又问,这一带有没有其他郎中,封姜利摇摇头这穷乡僻壤哪里有郎中
封姜利下去安排饭菜了。若虚看着骆燕,笑了起来。骆燕说道“有什么好笑的”若虚说道“你看你,头发好像多少天都没
有梳了,脸黑得像种田的农夫,衣衫褴褛,就像一个叫花子,比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还像乞丐,哪里还有一点窈窕淑女的样子”
骆燕自然知道,若虚开玩笑是制造轻松的气氛,这是安慰自己,虽然自己着急若虚伤口的感染,可也得安慰一下若虚,于是骆燕顽皮一笑“你呀就知道说人家,咱们彼此彼此”若虚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也摇摇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