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都在鬼尊大人的领域之内，只是有些人还陷入幻觉之中。”

“有些人”

“就是那些元家族人，除了他。”戚圣向着神色复杂的元十三限努了努嘴，接着又低下头，好似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直至一声狂笑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都是一群无可救药的蠢货”

歇斯底里的笑声将这整个地下大殿震得颤颤作响，可只有少数几人的目光锁定在那个开始发癫的元华身上。

“鬼尊大人，他为何会这样”元十三限没有欲言又止，而是直接走到秦凡身旁问道。

“我只是解开了他一直压抑的情绪。”秦凡微笑着侧过身看向元十三限，“刚刚元士霄是想说他没问题，相信这几天你们也用过一些方法来测试过他对元家对鬼市的忠诚。

但毫无意外的是，你们都失败了。

所以我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毕竟除非是一个彻底麻木的活死人，否则在即将面临一场死亡前，必会产生极具的情绪波动。

而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情感是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的。

因为这才是构成一个人的存在最极其复杂的部分。”

此刻在秦凡的眼中，代表着各种颜色的情绪团子将元华这个奇特的个体是挤得满满当当。

他刻意表现的平静是假的，早在进入元家族地，看到对方的第一眼，秦凡就发现了。

他也确实在伪装，直至最后，也就是踏上祭台的那一刻，都在试图去赌自己不会就这样被强制牺牲掉。

而这一丝侥幸也在目睹了元士霄的沉默不作为之后，彻底崩坏。

这个时候秦凡就悄悄助长了他心中潜藏的那股疯狂，因为他需要知道真相。

“祭祀什么都是假的根本不需要牺牲一位元家族人，他想杀我这个狗屁鬼尊就想彻底屠尽我元氏一族”

元华叫嚣着

他目眦欲裂的看向那些还在虔诚跪拜的元氏族人

自己的怒吼，自己的狂笑，仿佛都响彻在另一个世界

直至第一个元家族人抬头了，他的神色有些不忍的看向元华，就在元华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之时，却突然眉头皱起。

因为很古怪

明明对方看的是他，却仿佛那视线是洞穿了他，看着他身后一个不存在的人。

元华猛地一回头，发现已经纹刻完阵纹，从另一侧跪在封天九足鼎前的元士霄，对方口中低声念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言语，而随着那些阵纹发出一道道微弱的白光，封天九足鼎也在微微震颤。

“他们看到的你已经死了，血肉精神，以及一切一切都融入了那阵纹之中。”

耳畔响起的声音让元华一愣。

他发现了，与陆续抬头却目光直接洞穿他的元家族人不同，那些站立在这大殿中心观礼的众人，是确确实实将视线锁定在他的身上。

“你做了什么”

此刻的元华像一条疯狗，特别是在看向秦凡那不变的笑容后，更觉得对方是在嘲讽他。

“你的疯狂还不够。”

两人之间就是答非所问，元华神色恍惚的看着前方，隐约在一朵桃花瓣莫名浮现，又从眼前消失之后，他再次发出了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都是一群无可救药的蠢货”

“这”陆小凤微微皱眉，他感觉对方好似进入了某种时间循环，怎么笑声和说的话都完全一致，但接下来的一句，却让其瞬间手脚冰寒

“没救了整个元家都没救了你们这些蠢货不知道吧我上了玄后上了那个不可一世的女人更是因为接到了玄帝的命令才去做的这件事

哈哈哈哈，即便杀了我又怎样流着元家之血的孽种会在玄后的肚子里诞生，整个元家都会因为这个新生命的出现，彻底走向灭亡

一切为了陛下陛下陛下呸

那是个疯子是一个真正的魔鬼

小悦小悦我知道你已经死了，可即便只有一丝希望不，其实不存在这丝希望的，他也不可能留我，更不可能容忍我的存在，但我还是想赌一赌赌一赌万分之一的可能

他太可怕了，我必须这么做，必须听从他所有的命令，至少或许可能你”

元华的话说的上句不接下句，但在场的众人还是还原出了一些真相。

每个人的表情也各不相同。

月飘零摸着下巴，就好似在听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一旁的风陌冷着一张脸，他是对其经历丝毫不感兴趣，他只知道对方是背叛者，下意识间他甚至要再次拔出腰间的神逸刀。

而戚圣继续贤者模式，这什么绿来绿去的故事，他是见得多了，自愿玩ntr的他更遇到过不少，如今不过是再多出个疯佬和颠佬，这才哪到哪。

花满楼则神色凝重，双眼流露出一抹莫名的哀伤，哀的是元华是其口中的小悦是那个被自己男人算计的玄后还是对其身为工具的怜悯

这点他人不知，花满楼也不可能主动讲出来。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个在祭台上说话颠三倒四的男人，即便其目不视物，却也在以这种方式见证他的落幕。

而花婆婆、方歌吟还有李淳罡三人，则是同一时间皱起了眉头，他们好像是在看还在发癫的元华，但实际却又像是透过那道疯疯癫癫的身影看向另一个人。

至于元十三限已经低下了头。

这个在与秦凡初次相见时，意气风发如一头雄狮般的男人，好似在这短短几个月的功夫就老了许多，凌乱的发丝自然垂落，挡住了他的半张脸。

至于他在想什么，更是无人能猜到。

“有趣吗”

除了元华依旧那疯疯癫癫的发言外，突然响起的这三个字听起来格外刺耳。

陆小凤僵硬的扭过头，看着还在保持微笑的秦凡，对方的双眼不知何时眯成了一条缝。

“王爷我今天就不该来。”

在陆小凤发出叹息之时，秦凡突然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砰的一声

一道灿烂的血色之花在祭台上绽放

一切，安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