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毒宫大长老与水涅生的战场处。
当目睹了江治云落败后,他更清楚的认识到了当下的处境。
现在的他和应天鸿就是两只小虫,有天锁三才阵这个大大的蛛网将其束缚,他们不存在逃离的可能。
想要破阵更是不现实,就算他和应天鸿同时燃烧生命力也无法击溃三位顶尖大宗师的合力封锁。
目前来看,他们只能可怜巴巴的等待,等待那暗中的蜘蛛爬过来将其一口一口吃掉
他不甘心是这样的结局也绝不允许自己以如此狼狈的姿态落幕
就算死,他宁愿死在与穆澈的州府军的战斗之中
轰
这一刻其衣袍勐然炸裂,诡异的紫色毒雾向着四方蔓延,并一举将柳璃纱布置的术法之雾侵蚀殆尽
而想要上前相助的碧倾云和张孤尘也同时停下了脚步
两人运起罡气极力抵挡这冲击而来的毒雾,却发现凝练的罡气护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破灭
“千殒阴杀散”
一道清晰的声音于众人的耳畔响起,是站在天锁三才阵外的石柳蝎,他继续向众人科普道。
“这是一门至邪的毒方,其主材料为九十九名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孩童的心头血,后续又用上了三十六种天阶毒物。
之后更需用自身气血来蕴养此毒,并无时无刻要受其毒内蕴藏的死怨之意侵扰。
而这效果自然是强悍至极,大宗师之下的沾者必死,就是到了我这个境界,稍有不慎都会被其毒杀”
张孤尘和碧倾云同时皱起眉头,他们尝试再次突破毒雾,却发现刚刚凝练的罡气气罩支撑不到几个呼吸就已经破灭。
此刻他们认识到这种剧烈消耗根本不足以支撑起一场战斗。
下一秒碧倾云开始挥动长鞭,炽热真气灌注于长鞭之内,迸发的气劲隐隐化作一头朱雀虚影,随即向着前方的毒雾直冲而去
凤舞鞭法
轰
狂热的气劲如浊浪排空,可与毒雾接触的瞬间,又似泥牛入海。
虽然碧倾云发现扩散的毒雾停了下来,但想要进一步开拓出一条直达毒雾中心的道路,她恐怕需要用个百八十次的凤舞鞭法才行。
而以她的真气储备量,到时候不用被毒死,自己先是耗尽真气而亡。
“怎么办”
此刻碧倾云的目光看向突然于原地盘膝而坐的张孤尘。
“交给我吧,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留下这句话后,张孤尘的头顶浮现一股螺旋气劲,随着气劲的扩散继而形成了一道越来越大的漩涡
而又开始涌向四方的千殒阴杀散却化作一道道气流被漩涡吸入其中,然后从张孤尘的头顶渗入体内。
“你疯了”
碧倾云一脸惊骇,她此刻刚刚凝练的罡气气罩再次破灭。
隐隐之中她有一种预感,若是让自己的皮肤接触到毒雾,恐怕一炷香的时间内,自己就会化成一滩黄水。
而张孤尘却自发将这无比危险的毒雾吸入体内,甚至周身连罡气护罩都没有凝练。
随即她见到张孤尘的脸上变作诡异的紫色,这紫色侵蚀的速度极快,几个呼吸就让张孤尘成了一个紫人。
只是预想中化作黄水的现象却没有发生,甚至碧倾云还察觉到张孤尘的气息竟开始直线攀升
砰
一个窍穴被瞬间冲破,大量的毒力化作充盈的真气将其灌满
“真变态”
当发现千殒阴杀散的扩散已经被张孤尘一人完全遏制,甚至在其不要命的狂吸之下,逐渐开始收缩。
碧倾云自发的站在其身旁为他护法,目光时而看向毒雾深处,那里有一团爆裂的气息犹如初生的朝阳一般,让四周的毒雾难以靠近半分
就此确认了水涅生的安全无误后,她又开始滴咕道
“大变态加小变态还有这至阳至刚的气息,感觉有点佛土的意思,但又有些不像。”
而身处毒雾中心,其上半身已经完全如同枯木的万毒宫大长老,正神色凝重的看向水涅生。
比起碧倾云,他距离水涅生的位置更近,自然对其修炼的功法有了更准确的猜测。
“你应该是鬼尊多年培养的心腹,只可惜你的主上并不值得你的效忠。”
水涅生挑了挑眉,同时向其投以好奇的目光。
万毒宫大长老见此继续说道。
“昔日江湖中有种传说,你若是想害一个人,才会传授他嫁衣神功的心法,让他受一辈子的苦。
这种功夫练成之后,真气就会变得如火焰般勐烈,自己非但不能运用,反而要日日夜夜受它的煎熬,那种痛苦实在非人所能忍受,所以只有将真气内力转注给他人。
但若要练成这嫁衣神功,至少也要二十年苦功,又有谁舍得将如此辛苦练成的功夫送给别人呢
所以鬼尊能这么年轻便有如此实力,倒是不难猜测了,他恐怕培养了很多如同你这样的传功傀儡。
而你应该是仅存的一件还算完好的嫁衣。”
水涅生一副陷入沉思的表情,他也确实被万毒宫大长老的推论给惊着了,因为这个猜测在误打误撞之下,还真能解释秦凡的实力为何这么强。
虽然真相与这推论可说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
“你想挑拨离间”
此刻他察觉到了毒雾之外的情况,以他通过嫁衣神功淬炼的精神力格外坚韧,再附着专克毒属性的嫁衣真气,就是千殒阴杀散也只能磨损其六成。
所以他知晓张孤尘正在借助千殒阴杀散修炼,而这于对方来说是一次难得的机缘。
这些天以来水涅生的恢复还是多亏了张孤尘的药浴。
有恩必还,这是水涅生的人生准则,那么趁这个机会他正好顺着对方的话拖上一拖,给张孤尘争取更多时间。
当听到水涅生接话后,万毒宫大长老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他的目的是求生,既然攻破天锁三才阵不抱希望,那么想要争取生机只有利用阵内这些人了。
挑起矛盾,亦或制造破绽,都是通往生路的捷径,对此他不可能放弃。
“我只是为你感到不值,相信二十年的折磨,并不好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