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第一次参加少儿绘画大赛后,裴煜祺积极地参与全国各级各类绘画比赛活动。
但由于父母的盛名,子女难免要被拉来比较一番,再加上亲子综艺大热后的名人效应,裴煜祺这三个字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哪怕裴温瑜和薛蕙羽有意地掩盖了他的个人信息,裴煜祺从小仍是受到了各种优待,只要自己投稿必然获奖或者刊登。
裴煜祺虽是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但不想别人眼中自己得奖是躺在父母名气上而不是因为自己的实力,所以为了撕掉父母的标签,裴煜祺在初中后就不露声色地给自己取了十几个笔名,以避免大家把他和声名显赫的父母联系起来。
他也谨记着小时候妈妈对自己的话,努力地当一个小学霸。
因为他的第一个老师,就是他的妈妈
在各种披马甲下,裴煜祺十五岁时以一副名为跳芭蕾舞的少女的油画作品获得了年度国际大展一等奖,随后白猫、龙腾四海年纪轻轻的他多次在国际展览比赛中取得卓越成绩,获得了无数的奖项。
在众人对这位新人画家议论纷纷和猜测整整两年之际,裴煜祺在自己十七岁时才终于对外公开了自己是裴温瑜和薛蕙羽的儿子。
这时候,大家恍然大悟,原来跳芭蕾舞的少女画的是他的妈妈薛蕙羽。
裴煜祺二十三岁时,已经拿奖拿到手软。在国外进修回来后,他在上水市租了一个小美术馆,开始筹备自己的主题画展。
画展上一共有一百多幅作品,还有个惊喜小活动,门票上有刮刮乐,抽中的观众可以免费获得他的作品一副。
在筹备画展期间,得知妈妈的芭蕾舞团最近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排练表演,身为儿子的裴煜祺自然要去捧场。
所以那一天,裴煜祺没有和薛蕙羽提前打招呼就突袭了芭蕾舞团。
舞团正在排练一幕群舞的场面,明明那么多群演共同演出,他却唯独注意到了中间的少女。
聚光灯下的少女明媚耀眼,闪闪发光得宛如为舞台而生。
就像他妈妈一样。
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多注意了她两眼。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妈妈说,她是有男朋友的。
她有没有男朋友,跟他有什么关系面对妈妈的误解,裴煜祺没有放在心上,他只注意到了,外面渐渐地下起了小雪。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雪。
妈妈笑着道“不是四岁也下了一场大雪吗”
裴煜祺轻轻地附和了一句“我忘了”
后来,妈妈向他介绍了舞团里的新人。
夏思思。
只是,在得知她的名字后,裴煜祺的潜意识却不断地发出着警醒不要靠近她,不要认识她,会变得不幸。
裴煜祺的直觉一向很准,应该说那个已经消失的声音竟然又出现了
虽然小时候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但关于四岁那天的记忆却刻骨铭心。
绝对不能和这个女人扯上关系。
所以每次去妈妈的舞团时,裴煜祺都会刻意地避开这个名叫夏思思的年轻女人。他同样敏感地发现,妈妈似乎也很紧张他会和夏思思有交际
知道妈妈也不希望自己多出现在舞团后,裴煜祺就把自己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即将开办的个人画展上。
开展的第一日,他就邀请了爸爸妈妈,还有许久不见的崔倩倩。
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叽叽喳喳乐观开朗
但裴煜祺没想到的是,自己会在自己的画展上又遇到夏思思。
美术馆外再度下起了小雪,一个月里下两次雪在上水市里实属罕见。
晶莹的雪花飘落在女子的发丝上,她裹着一条鲜红的围巾,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大门口。
似乎是没有带伞。
裴煜祺装作没有看见,全副武装地戴起帽子、围巾和口罩,想要从另一个门口离开,却被眼尖的夏思思当场逮住。
“是裴老师吗”
裴煜祺想要装作没有听到,但夏思思已经匆匆地小跑了过来。裴煜祺只能无奈地停下了脚步。
“裴老师,我超喜欢您的画最近一直忙着排练所以那么晚才过来我可以和您合照吗”
微弯的杏眸亮晶晶的,清澈地倒映着他的影子,似乎盈满了真挚,裴煜祺垂眸看着面前的夏思思,本该离开的步伐却停滞了。
他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要和她合照,不要跟这个女人牵扯不清。但身体已经下意识点了头。
对方只是普通的粉丝而已,自己真的要那么冷漠吗只是拍个照罢了。
见裴煜祺态度冷淡,似乎没有认出自己,夏思思懊恼地拍拍脑袋,立刻自我介绍道“裴老师,你可能已经不记得我了,我们在一个月前见过一次面。我是薛老师舞团的学生,我叫夏思思。”
裴煜祺点了点头。
夏思思揪了揪衣角,厚着脸皮小声道“那个刮刮乐我抽中了但工作人员说已经过了兑奖的时间,没有给我老师您的作品,不知道还可不可以”
“作品都已经收起来了。”
“对不起是我来得太晚了”夏思思懊恼地垂下头,“打扰到老师了。”
“有一幅画还没收起来。”裴煜祺突然转口道,“我拿给你吧。”
“真的吗,谢谢谢谢”
夏思思觉得自己幸运极了,等看到裴煜祺递给自己的油画时,她整张嘴都变成了o型。
“裴老师,这幅作品真的能送给我吗”她忐忑地不敢接过,“这是您很重要的出道作品。我看过您的采访,您说过这是无价之宝,不会将它卖出。”
“现在,我不是将它卖出,而是将它转赠给你。”裴煜祺轻声道,“我听妈妈提到过你,她说你是她的舞团里比较有天赋的学生。所以,我想,这幅跳芭蕾舞的少女适合赠予跳芭蕾舞的你。”
裴煜祺最出名的作品之一,莫过于他的出道作跳芭蕾舞的少女。
少女在漫天的雪景里翩翩起舞。
晶莹剔透的雪花落在她盘起的包包头上,她踮起脚尖,扬起轻盈的长腿,像一只优雅洁白的天鹅。
所有人都以为他画的是他的妈妈薛蕙羽,他以前也以为是。
但现在,画里的少女和眼前漂亮的姑娘一样,都盘着漂亮的包包头。
她双手接过画框,将它小心翼翼地捧在怀里“谢谢裴老师这幅画我一定会珍贵地收藏的。可以请裴老师签个名吗”
他撇开目光,从口袋里拿出笔,一边签名一边随口问道“你是等男朋友过来接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