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荣月当时正准备去另外一桌呢, 听见双情的这句话就停了下来,她看了看双情, 道, “听说了,怎么了”
“嗯”双情挠了挠头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
“哦。”华荣月点了点头, 没有继续深追问下去。
这件事对于船上的人来说也不过像是最稀松平常的事情, 无非就是为他们看上去很热闹但实际上很无趣的生活增加了一点谈资,让聊天的时候话题更多了一些。
自打斗笠男三天之后要跟魔教那边比斗的事情传出来后, 江湖上就有无数双眼睛都盯了过来。
但最先发生不同的,并不是别的地方, 而是这艘船上。
华荣月凌晨窝在船舱里面睡觉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些细微的脚步声。
这些声音绝对不是客人们离开或者船上的人休息的声音,这声音密密麻麻的, 听起来就像蚂蚁在甲板上爬一样。
华荣月旁边的双情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 还在酣睡。她知道这个声音或许也就自己才能听得见了。
外面的那个声音是人在往船上来的声音, 而且是很多人, 这些人还都会轻功, 在一般人耳朵里是不会有声音的, 但是在华荣月的耳朵里就是“唰唰唰”的声音。
要她说这还不如放开了声音走呢,这个声音听得后背发痒。
华荣月依旧像没事人一样,在船上正常的起床,睡觉, 吃饭,就这样任由时间度过了两天,这两天的时间里她听着每天凌晨的蚂蚁的声音,心里面计算着时间的到来,静静的等待着第三日。
第二日的夜晚,双情傍晚起了床,揉了揉眼睛,准备去洗脸,然后开始自己一天的端酒生涯。
他拿着盆在墙角的小炉子那里把热水接完,然后按照惯例看了眼外面的客人,结果刚看了一眼就奇怪的“咦”了一声,转过头问华荣月,“现在什么时间了”
“应该酉时了吧。”华荣月坐在镜子前面在脸上涂涂抹抹,一会晚上又要接待一批客人,她困倦的打了个哈切。
她几乎都没怎么睡好,做梦都是一堆蚂蚁,一堆苍蝇,或者是有谁在她耳边“咔嚓咔嚓”的嚼舒化饼干。
“酉时了”双情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门,让华荣月看外面。
他拉开门的一瞬间,屋子里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依旧还是那么小,那么狭窄的模样。
后来华荣月才发现这只是因为外面没有一丝光透进来,所以才显得这个样子。
“怎么了”华荣月看了眼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往常这个时间早已经该掌灯了,但现在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还未完全消散的太阳在地面上露出最后一丝光亮。
这一丝光亮就好像日食时分太阳的周围露出来的那丝漆黑伴随着猩红的光,把周围的江面照的像是黑铁一样泛着层冰冷又混沌的光,四周几乎全是深蓝的令人窒息的水面。
华荣月放下手中的笔,支起耳朵听了听船上的声音,那密密麻麻的像蚂蚁一样的声音消失了,它还在的时候算是有些人气,但是当它消失了的时候,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可怕。
刚刚华荣月确实是没有去过外面,所以这会看见外面的模样,也有些懵。
双情想出门看看,但直觉上意识到外面的状况有些可怕,正在进退两难的时候,忽然从远处传来了一声尖叫。
这身尖叫听起来像是个男人的,那个男人现在应该非常的恐慌,不然不会发出这种高八度的华荣月都不一定能发出来的声音。在这一声过后,外面忽然恢复了死一片的寂静。
双情站在门口,斩钉截铁的“啪”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他一寸一寸的转头看向了华荣月,表情非常的僵硬。
华荣月早就摸出了另一盏平时舍不得用的小油灯和火石,把灯点燃。
两盏小油灯把屋子照的透亮,也稍微驱散了一些恐惧感,这间没人愿意住的小屋子在此时此刻居然显露出了它的一个优点其他屋子都有窗户,这会点这么亮的灯估计就会被看见了,就他们这个连窗户都不衬的小仓库还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浪。
“怎么回事他们是搬家没通知咱们吗”双情说话的声音略微有些结巴。
他自己当然也知道这个说法站不住脚,如果只是搬家没通知的话,完全没办法解释刚才外面那一声比尖叫鸡还惨烈的叫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荣月这会倒是坐回了床边。
她对前两天那些蚂蚁一般的声响不奇怪,毕竟她也知道这船算是那些人在这里的据点之一,这会花面那边答应要搞事,那么他们这边肯定要做点战略储备,来个人员大变动是正常的。
但她没想过这边变动居然这么的大,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人员变动了,这更像是要玩个大的。
双情趴在门口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声音。
静,太静了。
静的让他头皮发麻。
这种安静让他联想到了很不好的一些东西。
不过最让他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他记得自己睡觉前外面还是特别的热闹的,到了这个时候,忽然就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华荣月倒是觉得眼前这个画风蛮眼熟的,格外像一个地方。
她看了眼这周围一个灯都没点的地方,开始思考那个神秘的组织背后的人难道是原随云这样的存在吗不然完全没办法理解这人为什么这么不喜欢光啊。
但是如果这里真的有原随云,那么华荣月认识的人中人设最符合的就只有一个江湖中公认的温润尔雅佳公子,其实内里非常神经病的人只可惜他不是瞎子。
华荣月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心虚的往旁边漂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