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情真意切,听到李敬城说完后。
朱文先是愣住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李敬城招了招手,让自家管事的又搬来了一张小板凳,坐下后问道“这一趟来的由头,是不是你的那些表哥们给你写了一封信叫你过来问问缘由啊。”
看着朱文拒不承认,李敬城笑着说道“你舅舅我多年也是没有饮酒了,有书文曾经说过,身后功名千百件,不如临死一杯酒,你今天要是不着急的话,就先别着急走了,坐下来陪我喝几杯。”
朱文自然也是不会拒绝。于是东阳城里面最大的官终于又一次饮酒了。这么一双古怪的爷俩每个人都隔着火炉子,面对面的一人坐在一条矮小的板凳上,慢慢饮酒。没有人劝酒,也没有人思索。
朱文说道“舅舅,其实我想说,我表哥他们从来没有责怪过你。”
李敬城喝一口酒,随后默不作声。
两人一杯接着一杯,两人就这么慢慢的喝着。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老管家蹑手蹑脚的送来的第二壶酒,顺手将已经有些凉的第一壶酒拿回去烫一烫。
两人不知道喝到了什么时候,朱文最后醉醺醺的踉跄而去。李敬城也是破天荒的将自己的外甥送到了府邸的门口,最后将自己身上一直穿着的厚实裘衣搭在了外甥的肩膀上。
谁心里都清楚,这是他们叔侄二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李敬城看着依旧是在漫天飞舞的大雪,像是一个孩子一般,轻轻地哈了几口气。
也许就在多年前,没有谁会相信,在东阳王朝的地盘上竟然还有军队能够像今
天这样,气势如虹硬抗东阳兵甲。
哪怕是在夜色之中,仅仅是在灯火的照应下,那一艘艘巍峨的楼船也是散发出来了狰狞的战争气息。
不远处的石碑上面的赤壁两字也是被火光映照的通红。看到这一幕,想必每一个上了一些岁数的百越遗民见到这一幕,都会情不自禁的感觉到了悲喜交加。
多年前在百越之地,没有谁能够和百越南楚的战船硬碰硬的交手一番。最近这一段时间,不断有已经十分苍老年来的遗民遥望远方,或行跪拜治理。
号称中兴南楚的丞相狄青亲自坐镇调度水师。
一位原本正在挑灯夜读的中年儒生抬起了头,轻轻地掐灭了灯火,走出了战船的船舱,望着南北两边如同白昼的战船。
突然看到一只不同于水师兵甲突兀出现,然后为首的一人和几名扈从乘坐着小船慢慢的渡江而来。
为首的一人,身材修长,应该就是现在女子所心意的玉树临风了,随着小船跌跌撞撞的靠近,灯火之中的那位男子的脸孔也是越发的清晰了起来,与寻常的文人不同,这位那男子的脸上多了几分英姿勃发,欠缺了几分翩翩君子的样子。
南楚水师都督的周卫国就站在了狄青的身旁,看到这一位不速之客后,毫不遮蔽他脸上的不喜神色,其实不光是他,周围的一些兵甲对这位年轻人都谈不上有丝毫的好感。年轻人能够锋芒毕露到时一件好事,可是目中无人到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中,那可就是相当的惹人讨厌了。
接下来发生的情况,更是让南楚的水师兵甲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怒。
秦文并未登上船楼拜见统帅南楚三军的
主帅狄青,而是手握长剑站在小船的船头之上,抬头望着那一身白衣,直呼其名的沉声说道“狄青,你本是一介平民,怎么敢起这大逆不道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