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在褚萍身上是彻彻底底的彰显了出来,在冀州与北离的边境线上,早早就撒出去了斥候,随着北离的使团进入东阳的时候便已经洒落了出去,只不过对东阳不同,在两国边境上的斥候,单枪匹马去捕捉军情的次数比较少,原因嘛,也是简单。北离人外貌口音与东阳人多数不同,如果双方一旦碰头,往往意味着一方注定要全军覆没。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斥候的人数就绝了谁能带着重要的军情离开战场。
二十万冀州军紧急拔营,匆忙行军,在震天号角之声中奔赴边境与中原,别说是那些寻常的士卒,就连郭仪等各个手握实权的将军,都感觉到了不可思议。
先前冀州和北离的相互试探,虽然是小试牛刀但也是跌宕起伏。甚至刘青田在听说事情有所好转之后,都去满遍绿意的茅草屋避暑养伤,郭仪的陷阵营编制还没有满员,还有一些刚刚凭借着军功有所崛起的轻装将军也都不约而同的聚在了一起,与那些派系林立,山头纵横的东阳王超来说,这些完完全全在刀山火海之中走出来的冀州青年将领们,即使是互相看不顺眼,也大多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心里也知道,边境之战,瞬息万变。不确定在重围之中能救出你的就一定是你的好友。就像是张灵甫将军深陷北离八万铁蹄的包围之中,只因为朋党之争便无辜的折损在了茫茫荒漠。
虽然在政治上他的品行都上不了台面,但是凭借着一股子热血便可以率领两万精骑孤身进入塞北。便是在军事史上的一场奇迹。
大将军褚萍对于这个独生子的宠爱也是路人皆知。虽然现在的褚天华还没有正式的接管二十万冀州军的经济实力,但是作为嫡长子。褚萍可以调动兵马的兵符,却谁都没有给,再给这个嫡长子所准备。甚至连郭仪在陷
阵营之中都是挂着一个龙骧将军的职位,郭仪只是插手一些具体的事务,但是配减问题,自己都从不来不做主。
冀州军中每每都会有精锐兵甲冒头,虽然大多数都会被送入陷阵营中磨练一番。这支介于重骑兵和轻骑兵的骑兵,可谓是冀州军的中坚力量。虽然被褚天华在十万大山之中留下来几百人,但是只是刚刚回到冀州,就被补充上了。
这支冀州军的中流砥柱这次竟然没有开往边境,而是朝着中原进发,要知道陷阵营与其他冀州兵马并不相同。对于他们来说,说出现的时候,一般都是与北离进行人数达到五六万以上的战争。虽然被打残过几次,但是从来没有成建制的损伤。
这不管是北离的一个印象,还是东阳的印象。都是一个较为强硬的威慑。
冀州军声威望,那些素爱舞文弄墨的文官也噤声不语,武官们也是眉头紧皱,一些墙头草更是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望向首辅李敬城。
因为朝贡已经两天没有合眼的皇帝秦奋,笑着问到殿上英才辈出的文武百官说道“众位爱卿,冀州兵马调动,都是朕和褚大将军协商的结果,因为只有这样,那些北离西域的使团,才不会忘乎所以,他们以为北离暗自调动一些兵马,寡人就能心惊胆战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虽然每一个明眼人都知道皇帝的圣旨压根都到不了冀州,但是天子的面子却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折损。
当朝首辅李敬城面无表情的回答道“陛下圣明。”
听到主心骨都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剩下的文武百官自然点头应付。
呼和山上有一座不算是特别大的村子,说是村子,倒不如说一户人家,与北离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民风不同,这户人家遍植绿植,倒是有一种闲
云野鹤的感觉。
北离善于模仿东阳,尤其是衣食住行,家中的仆从和房屋进来也是多多效仿东阳。只不过这户人家的仆从却不相同,庄子上的仆从都是一些退出军伍的伤残老兵,名义上是仆从,但是从衣食起居上来看去却恰恰相反,不光可以温饱而且混个安稳,活的较为滋润,有一些年岁不大的伤残老卒,还娶了一些北离的女子,不光生儿育女,还在庄子之中修办了一处私塾。全然没有下人的感觉,看着无论嬉笑在一起的孩子倒是没有一点无贱人一等的想法。
呼楚努尔轻声的踱步进了庄子,庄子门口正在玩耍的孩童见了这位北离的皇帝,竟然一点不害怕,甚至还在一旁起哄,一人前来的呼楚努尔也没有了平常不爱笑的表情嬉嬉闹闹的和孩童们玩在一起,可能是玩累了,转身朝着庄子里面走了进去。
与北离其他王府并不相同的是,这户庄子竟然没有牌匾,要知道牌匾对于一户人家的重要性,光耀明媚就是指的是将一户真正的发扬光大。
那些在庄子里稍微已经长大一些女子,看着走了进来的老人,也只是低头行了一个礼,好像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
现在北离的使团已经进驻了到了东阳,根据探子的回报,冀州的边境上也是突如其来的涌现出来了十余万铁蹄。如果是平常,现在北离早就应该派遣数万大军前去戍边以防不测。但是现在却还没有到了势成骑虎的态势。有些烦躁的呼楚努尔这才打算四处走走。
庄子之中一位一身白袍的男人,坐在柳树下的石凳上,满头的白发但是却不见脸上有丝毫的枯槁,庄子外面没有一堵外墙,一眼望过去就是黄沙万里,满目疮痍。
两三位少女端盘将切好的点心轻轻的放到桌子上,小小的一张桌子倒是汇聚的天南海
北的特色,有刚刚切好的西瓜,或者是一壶冰镇的梅子汤,还有北离特色的奶砖。
白发男人旁边还放这一张长椅,不同的是,在四处都是干干净净的景色,长椅上却是慢慢的尘土,应该是许久都没有人坐在这里罢了。
呼楚努尔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的坐在了那张沾满了灰尘的长椅上,好像也不在意长椅上的灰尘。倒了满满的一杯酸梅汤,品尝了一口说道“还是你会享福啊,这些珍品,就连我都轻易喝不到哟。”
白发男子也没有出声,站在一旁的少女也是都习以为常一般,没有提醒自家主子安静沉思。
自家主子不光是诗书兵法,满腹韬略,甚至琴棋书画的造诣都不算太浅。
呼楚努尔自知吃了一个瘪,也不去管他,只是自顾自的吃喝了起来。过了半晌,白发男子轻声说道“如果你愿意吃,我可以全部送与你。”
已经年岁半百的呼楚努尔现在却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说道“这些还不都是花我的钱买的,吃点喝点还有错啊。”
中年男子也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看书了,只不过中年男子身边的少女倒是有些不乐意了。自家的主子就是喜欢独处,这老头子真不识趣,不过看到这位时不时就会拜访一下的老头,自己也是忍足了嘴。
呼楚努尔也是冷不丁的笑了笑,因为每一次坐在这里他都想起来许多的事情,当年战火硝烟刚刚平复,东阳国乱落寞的也是多为心酸。
就像那原来的幽州陈后主嗜好美人戏剧,自封为梨园尊者,痴迷其中不可自拔,常于美人同歌同舞,十余年不理朝政,常于戏子厮混,浑浑噩噩,但是朝政却是十多年没有起过波澜,幽州被平叛的时候,幽州之主却不见踪影。
呼楚努尔也是哼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