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玉纤阿驱车去往之前约定的地方。这一次她没有带上姜女,特意在城中多绕了段路不让有心人跟到行踪,才到了那商铺前。车夫停下车,她下车时,玉纤阿惊讶地见到姜湛竟早就到了。
姜湛提着一壶酒,靠着铺外的竹竿,眯着眼慢悠悠喝着酒。看到玉纤阿下车,他目中亮了下,才过来相迎“因没有约好时辰,我便早早来等你了。”
玉纤阿抱歉道“妾也是想起没有约好时辰,怕郎君等得久了才早早出府。没料到仍是让公子久等了。”
实则她出府前还与成渝争了一番,费了些功夫才让成渝放她走。
玉纤阿与姜湛同行,寒暄了两句,她便说起自己的真正目的“想请公子帮我引荐成府大郎。”
姜湛想了半天,意外看她“成容风”
他道“我父王新立了一个大卫暗卫司,司命就是成容风领着职。你说的可是他”
这些玉纤阿就不知道了。她轻声“我只知道成郎是湖阳夫人府上的二郎。”
姜湛打量她,啧啧道“你,该不会和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吧”
玉纤阿轻轻瞪他一眼,只说“这却与你无关了。郎君帮不帮我此忙,给个准话可好”
她说得这么含糊,姜湛一时也弄不清楚她的真正目的。此女花容月貌,难道是成容风惹在外头的风流债而且,姜湛和成容风也不算很熟。不,应该说成容风与所有人都不是很熟。那人昔日姜湛还在卫国做公子时,偶见那人,那人也只和他父王打交道罢了。
姜湛沉吟一二,说“我可以帮你引荐,不过今日,你先帮我一个忙。你与我一道出城,去寻一位大贤。我想请他下山入世为官,帮我父王治天下。此人大才,却性高洁古怪,非美人不见。我想见他,实在难。”
玉纤阿惊讶“公子这样的相貌,他都不见那他认为何人才是美人”
她将惊讶表现得这么情真意切,哪怕知道她是恭维,姜湛心中仍被说出了愉悦感。哪个郎君不喜欢美人睁眼瞎,夸自己俊呢若是美人睁眼瞎到愿意嫁给自己,自然更好了。
姜湛忍俊不禁,笑起来“行了。玉女不要睁眼说瞎话了,我怎称得上是美人我登山几次,就吃了几次闭门羹。若不是为了帮我父王,我才不想再去看人脸色,被人评头品足一番,说我不配入舍。”
姜湛烦恼道“幸好让我遇到了玉女。想来你这样的美人随我登山拜见,那老头子就不会再说丑陋不堪,不愿相谈了。”
玉纤阿问清楚姜湛,晚上应该可以回城后,又得姜湛保证,不管事情是否能成,他都帮她引荐成容风。玉纤阿思量一二,便上了姜湛的马车,随他一同出城登山。成渝自然是远远地吊在后面跟着二人,见姜湛周围都没有卫士留下,成渝心中古怪。
往日总是他跟着玉女和公子,现在却成了跟着玉女和公子湛。成渝暗自后悔,想玉女原来是为了见成容风,自己定要告诉公子。而之后,玉女若还要跟姜湛私会,他定然再不隐瞒公子,再不帮玉女骗着公子了。
登山路陡峭。
姜湛在前,玉纤阿跟在后。时而姜湛回头要来扶玉纤阿,玉纤阿却向侧轻轻一避,避开他的手,不让他碰到自己。姜湛微愕,玉纤阿不好意思地解释“郎君见谅,我不喜欢他人碰我。”
姜湛“可这山路不好登,我怕你爬不上去。”
玉纤阿笑着摇头“公子小瞧了我。”
她看着纤纤可被风吹,但她身体却不算弱。她虽和姜湛相交,却也保持着一个距离,好不让姜湛生了误会,让他以为自己对他有意。她家中有个醋坛子成了精,整日自己都快把自己酸死了,她若是稍微引起了其他男子的误会,那个成精了的醋坛子恐得发疯。
想到此,玉纤阿唇角不禁噙了笑。
姜湛若有所思“玉女,我看你身上的秘密很多呀。”
玉纤阿偏头“公子要查我么”
姜湛爽朗笑“我查你做什么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告诉我我便等着就好了。我时间多的是。”
他从腰后摘下酒壶,自己喝了一口后,问玉纤阿喝不喝。玉纤阿有些口渴,便接过牛皮壶,唇不挨壶,掩着袖子喝了一口。喝完酒后,她神色依然清明,对姜湛一笑,嫣然若花开。
姜湛心中一动,问她“你可有醉意”
玉女柔声“我千杯不倒。”
姜湛“”
顿时失望地接过了她还回来的酒壶。
哎,玉女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啊。如此,却更生了他挑战她的兴趣。
美人嘛,自古美人总是极难打动,君不见,多少英雄在美人面前尽折腰像玉纤阿这样的美人,风流动人,百年能出一人。无论为她做些什么,都是让人甘之如饴的。
两人花了两个时辰,才到了山中青竹林,原本可以快些,因玉纤阿不想姜湛搀扶她,二人就慢了很多。到了竹林,二人又喝了点儿酒,姜湛说那老先生就住在竹林后的竹屋,马上就可以到了。
姜湛甚至很高兴“也许老先生能留你我喝茶。”
二人整理了一下衣容,便相携着进入林中。姜湛熟练地带路,玉纤阿不说话,因登山而精力衰弱,神情也透着一丝恹色。姜湛体谅她,便主动回头与她说话,讲起些自己之前来拜访山中老先生的趣事。
他说自己如何被骂被训,被关在门外姜湛耸肩“那老头子古怪,也不见得他自己长得多好,竟嫌我不够好看。”
两人说话间,已是看到了竹屋,再走过去就是了。姜湛一下子来了劲,回头向玉纤阿模仿那老头子训斥自己的样子。他年轻俊俏,鲜活无比,模仿一个老头子模仿得惟妙惟肖。
玉纤阿手擦着额上的汗,见他如此逗自己笑,终也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姜湛心中微荡,向她靠近一步,知她不喜他碰她,他便只是勾住她衣袖,低声“你就是该多笑笑才好。板了一日的脸,你竟是不累么”
玉纤阿抬目与他对望,看到他目中的温柔色,她心一凛,正要向后退。而恰在这时,那竹舍中的门被推开,有人从屋舍中走出。
玉纤阿和姜湛听到动静,一起侧头看去,二人却一下子都意外。
走出竹舍门的,并不是姜湛口中的糟老头子,而是一对年轻贵族男女。二人神仙眷侣一般,一前一后地步出,回头还似与屋舍中主人说话,也是察觉到动静,向这方看来。
双方都怔住。
站在竹舍那一方的,是范翕和于幸兰。
站在这一方的,是姜湛和玉纤阿。
范翕一下子看到了玉纤阿和一个年轻男子距离那么近地挨在一起,那男子大约说了什么笑话,玉纤阿转头向竹舍看来时,目中还留了三分欣悦笑意。
而玉纤阿则又一次看到范翕和于幸兰在一起,二人当是重新和好了。她目色一暗,心中微慌自己被范翕抓了现行时,又怒他再次和于幸兰在一起。玉纤阿便只是后退了一步,和姜湛拉开距离。她抿了抿唇,看向范翕。
范翕盯着她。
他本还和身后的竹舍主人说话,回头看到玉纤阿,他便好似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一般,直直地盯着她。
第一眼看来时,他目中写满了震惊和不信。
紧接着满心是暴怒成渝呢成渝在哪里成渝为什么任由她和男子这样私会
范翕几乎是失魂落魄地站在竹舍门口,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玉纤阿。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玉纤阿本就有点心虚,此时更加心虚。但是他自己不是和于幸兰在一起么,他都不心虚,她为何心虚
玉纤阿便向二人行礼。
于幸兰洋洋得意地向姜湛和玉纤阿打招呼“表哥,玉女你们怎么来这里啦,好巧”
于幸兰回头,看到范翕盯着玉纤阿不放的眼神。她怒极,一把拖住范翕的手臂,拽着他和她一起去向姜湛和玉纤阿打招呼
她就知道,范翕和那玉女之间肯定有问题。
但是玉女是她表哥的于幸兰今日特意打听了姜湛的踪迹,拉着范翕来,就是为了让范翕认清楚现实。
那竹舍主人果然是一老先生,老先生一点不复姜湛口中的古怪脾气,还邀请姜湛和玉女一起喝茶。于幸兰和范翕本要走了,但是于幸兰想让范翕认清现实、便不愿走,范翕见到玉纤阿和一男子如此亲近、他自然也不肯走。
事情闹到最后,四人竟然古怪地围坐一桌,老先生找小童去为他们煮茶。四人之间气氛太古怪,老先生都受不了地退开。
入座后,范翕盯着玉纤阿,轻声问“你为何在此”
玉纤阿垂眼,暗想他怎如此直接,他不怕于幸兰看出二人关系么
于幸兰果然在一旁不悦地抢了话“玉女自然是陪我表哥来的了。”
范翕不搭理于幸兰,仍盯着玉纤阿“是么”
玉纤阿轻轻“嗯。我有事请公子湛帮忙。”
范翕喃声“你需要人,那为何不请我,请他”
他此话一出,桌上几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这话说的太不像样,几乎直接说出他和玉女的关系。
于幸兰脸色青青白白半天,怒道“范翕”
范翕仍看着对面的玉纤阿。
玉纤阿额上出了汗,拼命想着该如何处理这样事故。
于幸兰高声“范翕,我就知道你与这狐狸精不清白我告诉你,你想多了。玉女是我表哥的,是要嫁给我表哥的我表哥心悦玉女”
范翕转向看姜湛。
姜湛觉得气氛古怪,斟酌着道“玉女绝色,谁人不爱”
范翕安安静静地坐着,半晌,他微微一笑,什么也没有说。是啊,有了公子湛,谁还爱公子翕。
说话间,老先生的茶泡好了,给四人端上。有老先生在,于幸兰不好直接翻脸,她目光怒盯着范翕,再瞪向那玉纤阿。范翕低头去端自己这边的茶,他面无表情地低下长睫喝茶。
气氛沉闷,四人各自喝茶。玉纤阿却抬目,悄悄盯着范翕,忧心又不安地想开口说话。却是她脸色忽地一白,因看到范翕喝了茶后,突然“噗”一下张口吐出大滩血来。
玉纤阿脸色煞白,一下子站起“公子”
范翕口中吐血,和茶水一道吐出,他身子一歪,向下摔去。这般突然,连他旁边的于幸兰都被他吓了一跳,没有反应过来时,看范翕倒在了地上,大滩血顺着他唇角向下流,他仍不见好,血渗出得更多。
于幸兰茫然惊愕间,玉纤阿再顾不上其他,奔过来就将范翕抱入怀中。
玉纤阿的焦急毫不作伪,她再不做戏了,再不看戏了。她紧抱住他颤抖的身体,慌张地擦去他唇角渗出的血。
他紧扣她手腕,眼睛盯着她,却已经说不出话。
她知他心结在哪里,抱着他的肩。看他脸色煞白,奄奄一息,却还在吐血那鲜红的血让人害怕,玉纤阿满心惊惶,只顾着低头哽咽着唤他“公子,公子我不嫁别人我不嫁别人”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390012843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