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喷嚏而后,整个马车里静悄悄的,静得连根针落地的声音好似都能听到似的。
宁瑶瑶此时此刻头脑发胀,整个人晕头转向着,只觉得耳朵,鼻子,喉咙,各处发堵发胀着,虽浑身难受晕乎得厉害,却也被自己方才这一番失礼的举动给尴尬得有些无地自容了起来。
她头晕晕乎的歪在了雏云的肩头,理智趋势着她该向这马车里的人致歉赔礼,可是难受的身子,迷糊的大脑,以及尴尬到无地自容的心境,却头一回让她缩在了乌龟壳里,第一次没有尊崇本心,而是有些逃避似的,将脸,将头,一直埋在了雏云的肩窝里,始终不敢抬起来。
雏云紧挨着她坐着,时不时捧着宁瑶瑶的手往她手中哈气,又不断给她搓手渡热,一遍一遍在她耳边轻声问着“姑娘,冷不冷,还冷不冷”
于是,安静得如同死寂一般的马车里,只听得到雏云一声一声细微的关切之声,及那宁瑶瑶一口赛过一口的微微哆嗦喘息之声。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帷幕里头忽而冷不丁的响起了一阵敲击声,是那种用手指漫不经心的敲在桌面上发出的声响,一声,两声,清脆的声响在封闭的马车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这声音一起,只见左侧那两名女子立马神色恭敬地站起了起来,其中那名神色倨傲的女子立马凑到了那暖阁外头朝着里头探着,而那名沉稳端正的女子则缓缓朝着宁瑶瑶主仆二人方位凑了过来,她朝着雏云手中递来一暖炉。
雏云见状,立马感激涕零道“谢过姑娘大德。”
那女子神色严肃清冷,见状,只淡淡点头,而后冲着雏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雏云闻言,只飞速朝着马车内侧看了一眼,这才惊觉过来,立马抿嘴不敢说话,丝毫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了。
那女子这才起身离去,不过,离去之前,朝着雏云身侧的宁瑶瑶脸上探了一眼,不想,这一眼探去,只让她一贯稳重得体的面容上闪过了一抹惊诧之色。
只见那女子将渐渐沉睡昏迷的宁瑶瑶好似一番端详着,而后飞速偏头,朝着那层天蚕云丝方向遥遥探了一眼,她脸上露出的震惊之色久久未曾消散,与她并列坐在一侧的那名面色倨傲的女子见状,面露狐疑,正要过来,这时,只见那位沉稳的很快吞下了心中的震惊,恢复如常了,只冲着那个面色倨傲的摇了摇头,二人很快重新坐了过去。
此时,马车里已开始缓缓行驶了起来。
马车里恢复如常。
马车下,大雨依旧倾盆,顾长绥在暴雨下,一直遥遥目送着那辆马车渐渐远去,却不知,这一望,便是一辈子。
话说马车方一行驶起来,不久,那寂静无声的马车里便忽而开始响起了阵阵弹奏之声。
原来那名美艳女子竟是名歌姬,外头暴雨倾袭,一路狂风暴雨,萧瑟难行,而车内,却有歌姬一路高歌弹唱,咿咿呀呀的吟唱声,在奢华富丽的马车内,奏响一曲又一曲高歌,弹唱出一抹又一抹的靡靡之音。
宁瑶瑶便在这阵靡靡之音中渐渐昏睡了过去。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仿佛听到有人道“主子,此乃此乃宁家大姑娘。”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到一声清冷又威厉之声漫不经心的响了起来,淡淡道“克死了荣荣弟弟们的那个病秧子”
而后声音微冷“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