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涟点了点头,离开了这里。
唐惟妙站起身,看着他走出院子但并没有远去,而是停来,修剪苗圃中的花草。
“女士间的话题,他会懂得避开,留空间给我们。”梅兰望向儿子的目光很是欣慰,回过头来,她给唐惟妙打了比方,“你应该听过一些血族的设定吧,有些设定中,血族以鲜血为生,并非吸食任何人的血都解决干渴,必须是爱人的血才让他们永生。”
这例子,唐惟妙立刻白了。
“得不爱人的血,他们就会在无尽的饥渴中慢慢枯萎疯癫。”梅兰轻描淡写道,“把这例子中的血液换,血族换岐山凤,这就是我要说的,凤涟也没有挣脱开的命运。”
唐惟妙屏住了呼吸。
“一见钟情。”梅兰忽然笑了,“他们生来就仿佛已选定了自己的爱侣,直遇的刹那,火一般,会迅速爱上。”
唐惟妙使劲点了点头。
辛涟的确是与她十分迅速,超出常理的,一眼定情,她甚至找不合理的解释。
“看起来,你凤涟也是一样的,这很幸运。”梅兰说,“从这开端来看,你们和我们不一样。”
辛涟的母亲很心,她讲述了她和那位岐山凤的故事。她把凤衍她的一见钟情,称为他的不幸。
那只岐山凤,黏人的要命,却仍然独来独往的她产生了爱情。他渴望拥有她,又更希望看她自由的模样。
“我做出了一错误的选择。”梅兰说。
这只生来就喜欢孤独的紫凰燃起了爱火,她放弃了两难挣扎,答应了岐山凤的求婚。
“我想,陪他度过漫长岁月,也是一种别样的快乐。”
她的快乐注定短暂,数百年后,她失去了鲜活。了无生气一不变的生活,形影不离的伴侣,每天都有无数人出现在她的生活中,牢笼一般无呼吸。
“他们有优点,很可悲的优点。”梅兰悲伤道,“满足爱侣的心愿,亦是他们的本。他察觉出你的真正渴望”
于是再也隐瞒不去了。
不存在陪她改变,陪她一起漫游界,踏上冒险旅的选择。从一开始,这只紫凰真正的心愿,就是回归从前的日子。
辽阔天地,只她一人。
单方面的争吵过后,岐山凤放手了。
“我们凤凰的眼泪很稀少,多数时候,家很想哭,却流不出泪。”梅兰说,“他那天流了多眼泪,可我展翅时,他站在那里,又很是为我高兴,因为他满足了我的心愿,所以他也获得了最的快乐。”
唐惟妙轻声说“听起来你们更像是相互全。”
“如果婚后远离他们,他们是会疯的。”梅兰轻轻笑了笑,“而且,即便是我,也并没有完全回从前的生活。从前的我,会无所顾忌,死在旅途中都无畏。可现在,我总会顾及他,如果我死了,他也活不了。我还是,想让他活着。”
再没有什么无忧无虑,镣铐没有解开,只是断了锁链,镣铐圈还留在他们身上,拿不掉了。
“我们不是相互全,我和他还在命运中挣扎,不死不休,别无他。”梅兰站起身,请唐惟妙跟她后院去。
“我你说这些,也是想让你白,有些决定,没有回头路。但我也知道,你们与我们不,命运虽相似,性格却不。或许那些让我感难受的,正是你所向往的。”
他们会形影不离,会无微不至,将忠烈忠贞刻入骨血中,每一次看想你的眼神,都炽烈灼目,他们的目光中,只你一人,他们往后的生命,也只为了你。
“我从没有养育过凤涟。”梅兰说道,“但我知道,他和凤衍不。你们走出与我们不的路,这是我你们的祝福。”
她抬起头,摘后堂墙面上悬挂的银色利刃。
“送你的见面礼。”她说,“曾有位岐山凰,想要斩断这种无克制的本,终结这种扑火的悲剧,她用这把银刃,杀了本就稀少的岐山凤凰,却无将这把利刃,刺入自己孩子的心脏。”
唐惟妙傻傻接过这把沉重的利刃。
紫凰道“这上有许多爱,是刀刃斩不断的。”
她离开后,一人消失在荒野中数十年,回来后,才发现那只幸存的岐山凤,无数次想要拿着母亲的这把银刃自尽,而她留的那枚爱的结晶,几乎要失去所有的温度。
其实,他若带着那枚蛋一起死了,自己会真正的自由。只要忘了他,就回过去的日子,她最向往的日子。
可她却夺走了那把银刃,告诉他,不许死。
“收吧。”紫凰说,“他们注定会更坚定的人拥有,我希望你做出永不后悔的选择,我也希望,你们的爱,是纯粹简单又快乐的爱。”
唐惟妙紧紧握住了那把银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