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惟笑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腰下有东西硌着,手摸了摸,掏出来一张皮质工作证,和电视剧中警察出示的工作证差不多模样。
“这是什么,警察证”
他打开工作证,看到了辛涟的证件照。
“公安部第二十七处。”唐惟笑自言自语,“有这部门吗”
烦躁难安,他的直觉告诉他,辛涟这个人浑身不对劲,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他也不会去怪唐惟妙喜欢这样危险的人物,今日他领教过了,辛涟这人简直是六边形战士,从哪方面看都是技能满格,不像个真实存在的男人,仿佛是专门为骗唐惟妙精心定制的ai一样。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哪哪都不对劲
“正常人是他这样的吗”
唐惟笑缓缓站起来,从衣服口袋摸出半盒烟。
唐惟妙不喜欢烟味,他慢慢走出门,龇牙咧嘴忍着痛点燃了烟,站在楼道对面的垃圾桶旁,抽吐着愁绪,细细回想。
今日的寒风有些燥,吹的他心律不齐,仿佛四面八方的阴影都在晃动,都藏着不露牙的危险猛兽,令他提心吊胆。
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有的从唐惟妙旅游回来后。
唐惟妙说,那个叫辛涟的人,也是旅游时认识的。
“第六感不妙啊,这人。”唐惟笑咬着烟道。
有时候,他还挺相信玄学的,比方说,玄学有说法,当你觉得一个人让你感觉非常不好的时候,这是上天在提醒你,应该远离这个人。
趁着认识的时间不长,让唐惟妙远离那个人才是正经事。
他吐出最后一口烟,脱掉外套甩了甩烟草味,站着数数,数够一百再回去。
唐惟妙的鼻子很敏感,稍微有点烟味,她就会皱眉,所以这种体贴的全方位散味是唐惟笑抽完烟的惯例。
忽然,他耳边响起了悠长又急促的鸟鸣,极其刺耳。
他从未在夜晚听到这种像报警的鸟叫声,刚要抬头寻找,就见周围的楼体颜色变灰暗了,阴影笼罩而来,他脚下的地面和四周的楼房掉了颜色,刚刚还鲜活的世界,现在一片死寂,刚刚还亮着灯的几户人家,全都黯淡了。
不,还是有一处透着光亮的,唯独那一处,就像被人用高光笔圈起来的重点。
那就是他家,是妙妙的房间。
“小哥,倒霉啊小哥,也被圈进来了。”远远的从浓重的黑雾中走来两道奇瘦的人,他们一高一低,肩膀上扛着巨大的,奇异的枪支,像把形状诡异的镰刀,却有扳机。
唐惟笑原地怔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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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不是早就
“也不能说毫无关系,这位小哥和今晚的目标小姐有相似的气息,被圈进牢笼等待我们的捕猎,也在意料之中,不算冤死。”另外一个说道。
“竟然没有人来白送吃公家饭的那群废物妖警呢”高个子得意吹了声口哨,“不会是听说我们来,吓得连夜撤离了吧哈哈哈哈,我还想拿他们练练枪呢,一群甘愿戴枷锁的铁饭碗奴隶”
唐惟笑“哈”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公务员吗
高个子把那杆奇异的枪拎在手中,“咔哒”上好了膛,瞄准了唐惟笑“哥,那狐狸是说,只活捉那个女的是吧”
矮个子龇牙,阴森森笑了起来“没错,至于多出来的倒霉蛋,你随意吧。”
他抬起一小截金灿灿的望远镜,望着亮灯的窗口,口水直流。
“还是个漂亮姑娘,不愧是沈继那个老色狐狸,真会挑人啊取了记忆后,还能把玩把玩。”
唐惟笑“这是什么新型中二病吗”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拍搞笑视频吗
不,不是,他们好像是来真的。
“再见了,小哥。”高个子的人头突然乍变为狼,眸光发绿,獠牙锋利,扣下了扳机。
一道火光在空气中划出了漂亮的弧度,唐惟笑被金红色光占满了眼。他眸中跳动着金色热烈的火,仿佛从天而来的火焰,高贵优雅温和又危险至极。
带来这道火光的主人突然出现在唐惟笑眼前,截断了飞向他的子弹。
弹壳滚落在唐惟笑的脚边,还冒着烟。
唐惟笑“辛涟”
辛涟嘴里咬着一张叠起的a4纸,冷漠的表情闪过一瞬,下一刻,他出现在狼头人面前,举高了镰刀枪,行云流水般将狼头过肩摔散。
狼头人一枪打歪,唐惟笑这才确定“草,是真枪”
辛涟的制服和领带在烈风中飘飞扬起,顺势把手按在了矮个子天灵盖上,火焰腾起,矮个子极速化狼哀嚎声来不及发出就被烧成了地上的一道狼型白印。
高个子骇然“是你,凤涟”
辛涟甩出一把金色羽刀,薄利透光,瞬间洞穿高个子的咽喉,将他钉在了地上,高个子就在唐惟笑的眼前,由人缩回了一头死狼,衣服软绵绵搭在尸体上,被空气中乖顺飘动的红色火星点燃,瞬化为灰。
唐惟笑的鼻尖下隐约凝着一股腥甜的味道,像潮湿发霉的香料,让他心跳极其不舒服。这种香味他刚刚并没有察觉到,现在回想,好似从遇到人狼时,就有闻到这样的气味了。
空气中传来微响,像是谁在吹一把生锈了的旧口琴,吱吱呀呀,声音滞涩。
辛涟转过头,目光越过唐惟笑,他如一片飘叶,掠过唐惟笑,低声留下一句话“叫醒妙妙。”
叫醒妙妙
妙妙睡了吗
唐惟笑被震惊麻了,好半晌才迷茫看向唯一的亮光,妹妹的房间。
窗口那里传来响动。
唐惟笑木呆呆回头,看到自己的妹妹光着脚踩上了窗台,动作僵硬,神情木讷,像梦游人也像提线木偶。
她慢慢笑了笑,张开手臂,像是要投入谁的怀抱似的,直挺挺往前倾。
一楼窗台是不高,但这种僵硬的跳法,一定会磕到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