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月月鸟的羽毛再次起跳后,云鸿清晰地感觉到,空气中的灵气和自身的灵力回环与月月鸟的羽毛产生共鸣,刹那间,连风都变得温柔了。
地球引力仿佛消失了,巨大的浮力将他拱卫着托起。
他就像天上的云,水里的鱼,曾经的滞涩和阻碍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连消耗的灵力都大大减少。
云鸿忽然就明白了何谓“如鱼得水”。
他肆意舒展着四肢,低头看着越来越小的小院儿,欣喜道“我会飞了”
安格从另一侧踏风而来,云鸿心念一动,瞬间到了他面前,能看到对方的眼眸中自己的影子。
好快
好顺滑
哎我可以站着,躺着,趴着,仰面翘着二郎腿
竟真的不会掉下去
安格眼带笑意的看着他在空中翻滚,像个得到新奇玩具的孩子。
云鸿横向飞了一阵,忽然仰头望向太阳,笔直地往上去了。
我想看看究竟能飞多高。
风从耳畔呼啸着刮过,透过厚重的云缝,能看到太阳漏下来的光。
那光芒如此璀璨,如此耀眼,令人心生神往。
云鸿越飞越高,越飞越快,甚至能感到穿透云层时,湿气包裹着肌肤的触感。
他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壮美风景,那一望无际的辽阔云海翻滚着,升腾着,中间甚至偶尔有几只稀奇的大鸟蹿出。
显然,这高空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荒凉,依旧富有生机。
到达一定高度后,周围的温度骤降,空气也稀薄起来。
他的呼吸开始艰涩,这是缺氧的表现。
有这么大的反应,证明他至少飞了数千米。
不过修仙者的细胞组织已经有相当一部分被灵力取代,短时间内不呼吸也不碍事。
“过犹不及。”安格突然出现在他身边,沉声道。
云鸿骤然回神,这才感觉到裸露在外的皮肤火辣辣的疼。
他刚要习惯性去挠,却被安格一把按住,“别挠,用灵力修复。”
普通的灵气罩根本阻挡不住紫外线照射,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严重晒伤。
若没头没脑挠一下,皮都要掉了。
云鸿很快猜到了,虽然疼,可竟然很兴奋。
原来,我竟飞得这样高
或许再过些时候,我的灵力再充足一点,或者干脆再突破几次,是否能彻底突破地心引力的桎梏,站在浩渺宇宙中俯视地球
只是这么一想,他就激动得浑身发抖。
安格看着他灯泡似亮起的眼睛,不由叹了口气,这明摆着是一点没往心里去
可这才是他,不是吗
一口气飞了这么高,丹田都空了大半,云鸿也不敢再继续往上冲。
不然到时候半截后续无力,掉下来可死得透透的。
恋恋不舍地瞧了眼仍遥不可及的太阳,云鸿开始下降。
安格最见不得他这样带着点不甘心的表情,忍不住出言安慰道“下次会飞得更高的。”
云鸿瞅了他一眼
跟哄孩子似的
不过我爱听。
得了,又高兴了。
安格无奈摇头,带着笑意的眼睛往他的扳指上瞄了下。
云鸿顺着瞧了眼,突然哎呀一声,暗道侥幸。
小叶子之前吃多了灵气,陷入沉睡,似乎要进阶的样子,这会儿还没醒呢。
也幸好没醒,不然发现自己骤然失业,只怕要拿叶子梗儿戳人啦。
第一次学会自主飞行的云鸿兴奋难耐,一定要多飞几圈才带劲。
既然高空飞行有风险,那就先来点低空的过把瘾。
好歹他还记得上次的教训,先学安格那样,用灵力隐匿了身形后,这才放开了胆子低空飞行。
自己开车和坐车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真正自己飞了之后才明白,借助工具的体验都是渣渣。
云鸿面朝大地,背向蓝天,像鸟儿那样舒展开四肢,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强风,忍不住叫出声
“我会飞啦”
安格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边,一身经过培元丹洗礼的白色绒毛越加莹润,阳光下隐隐泛出银色的冰晶般的光彩。
飞吧飞吧,别再追太阳把自己晒伤就行。
只是他们隐形归隐形,飞行时带起的气流却瞒不住人。
白石村下面有几户人家趁着开春翻地,有感觉比较敏锐的就抬头疑惑道“刚才是不是有什么飞过去了”
同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哪儿有”
说话那人也没看见什么东西,“刚才你没觉得有风我帽子都给吹掉了”
简直是邪风
嗖一下子过去了
绕着整个白石村飞了几圈还不过瘾,云鸿又去市里转了一圈,若非安格提醒,都没注意到灵力快消耗完了。
看来小叶子一时半刻失不了业。
飞行真的太耗灵力了,哪怕有大鹏羽毛加持,照云鸿现在的灵力储备量,顶多三个小时的飞行就要没电。
短距离和应急还可以,关键时刻跟人对战还是算了。
不然等人到了,灵力也耗光了,冲上去送菜吗
傍晚华阳满脸幽怨地找上门,进门后也不说话,就是直勾勾盯着云鸿看。
云鸿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哥,大半夜的,咱有事儿说事儿,明天一大早我还出差呢。”
华阳幽幽道“你小子可把我害惨了”
他分明已经把卫生间打扫干净了,但老婆孩子仍是心有余悸,死活不肯回家。
好不容易劝回来吧,老婆又说要分居几天。
大冷天的不能抱着媳妇睡,多遭罪啊
云鸿“为啥啊”
吃了培元丹后,华阳看上去足足年轻了六七岁,手上脸上被冻伤过的地方也好了。
那皮肉嫩的,那小伙儿水灵的,嫂子咋还要分居呢
华阳提着裤腿蹲下,痛苦抱头,“她说心理阴影太大了,下不去嘴”
一开始老婆也不说为啥,被逼急了才嚷嚷道“那天你就跟掉粪坑里似的,又黑又臭,我们娘儿俩晚上都做噩梦,现在看着你还反胃呢咋一块睡”
里屋的安格噗嗤笑出声。
华阳一愣,伸着脖子往里看,“有客人啊”
云鸿啊了声,一扭头,就见变成黑发黑眼的安格走出来,面无表情,声音没什么起伏的道“你好。”
他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又冷又酷,相当不近人情,华阳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小伙子脾气恐怕不大好,“啊,你好。”
说完又去瞪云鸿
你咋不早说,我说的那些多丢人啊
云鸿忍笑,“同事,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
安格下意识看过去,黑眼睛里亮了亮。
华阳忍不住往安格身上溜了圈,用胳膊肘碰碰云鸿,凑过去小声问“也是那什么,修仙的”
他自以为声音很小,却不知落在妖怪耳朵里就跟大声嚷嚷没什么分别。
安格见他的嘴唇都快碰到云鸿的耳朵了,下意识皱眉。
既然知道他是修仙的,你还靠那么近做什么
云鸿含含糊糊嗯了声。
修仙是不可能修仙的,你面前站着的可是一头狼
但考虑到华先生刚经历了诸多颠覆三观的事,又被老婆“打入冷宫”,就先不刺激他了。
得知他们明天要出差,华阳也不多打扰,连忙让云鸿帮自己看看身体怎么样了。
“别说,你那小药丸还真有用,我都多少年没这么轻快过了今天早上出门上班,直接从大门口的围栏上跳过去的原地起跳你敢信门卫大爷眼睛都直了”
他眉飞色舞地说着,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之前别说跳了,他连稍微走快一点都会腿疼,简直就是脱胎换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