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找你去了”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但听在瑾玉耳朵里却完全不是一回事。张佳氏的崛起让李氏有了危机感,但李氏在府里底子深厚,如今也不像当初那般手段粗糙,再是心慌也没贸然出手,反而是先带着弘昀往正院来了。
那次在园子里弘晖把弘昀带去玖洲园吃饭,事后李氏知道没多说什么,也没有刻意让弘昀亲近正院,只是孩子吵着闹着要去找大哥玩的时候她也不拦着,一副任由孩子高兴的开通模样。
瑾玉清楚李氏是在观望,她想等自己肚子里这个出来,看看是男是女再决定弘昀以后该往哪个方向走。可是瑾玉不愿意等,如今趁着孩子没落地,李氏要能下定决心那还多少值点钱,要是等到自己生下孩子尘埃落定,到时候不管自己生的什么李氏又是怎么选的,瑾玉都不想要。
瑾玉把张佳氏抬举起来大部分原因是为了自己和以后,还有一小部分也是想顺道逼一逼李氏,看看她到底会怎么选。
好在李氏没让她失望,那天带着弘昀说是带孩子来给瑾玉请安,其实还是为了投诚。过完两岁生日的弘昀也算得上是三岁的小孩儿,要说开蒙早了点也不是说不过去。
李氏的意思是求瑾玉给弘昀找个启蒙的老先生,到时候把弘昀也送到前边在书斋里弄个厢房读书,总好过一天到晚就知道去前院找大阿哥瞎玩,还耽误弘晖的功课。
这事瑾玉应倒是应下了,只是这先生不好找。之前给弘晖启蒙的那个老先生回老家去了,回去的时候四爷还专门带着弘晖去送了送。四爷这人说无情确实无情,说有情他有时候也挺讲情分。
给弘晖启蒙的老先生说来不算什么大拿,但府里对老先生一直是礼待有加,甚至这次老先生回乡四爷还主动说起把他孙儿留下,留在府里平时在前院做一做誊卷的杂事,就算两年后科考落榜,这两年在贝勒府的历练也够小孩儿受用的。
为这事白天的时候瑾玉还专门问了董鄂氏,人三爷养了满府的门客,说起来个个有来头个个不简单,给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启蒙教一教认字应该不难。
没想到瑾玉刚一提这事董鄂氏就头摇得比拨浪鼓还狠,说了好些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只要她们妯娌两个还想好好处就千万别用三贝勒府的人。
其实不怪董鄂氏顶瞧不上胤祉那些门客,实在是胤祉在收门客的这件事上眼光太差,愣是能把有真本事的全筛下去,留下的都是些就会溜须拍马,真本事一点没有的人。那些人吟诗作对弄些酸词捧着胤祉天下第一,让他们认认真真教孩子别到时候教坏了孩子两家反做下仇来。
“李氏,这里头有她什么事啊。”
四爷听得一头雾水,自从李氏搬去小院独住之后,四爷去她那里的时候越发少,就算偶尔过去一趟也是为了看孩子,弘昀一天天大了他这个当阿玛的总不能老不见人呐。
“那你说孩子的事”四爷的茫然不似作伪,瑾玉也觉得刚刚自己那话说得太冲动,就算是弘昀的事,就算李氏找四爷去了又如何,人家正儿八经贝勒府的侧福晋,找贝勒爷说孩子的事还有错了
“啧,爷说的是弘晖,你瞧瞧你这小气劲儿,亏得外边还都说四福晋大方,怀着孩子还给四贝勒抬举侧福晋,说得我跟陈世美有得一拼,怎么就没让他们瞧瞧你现在这样儿。”
张佳氏当上侧福晋,对于四贝勒的女人们来说算得上双赢,受伤害的只有传说在福晋孕期还抬举侧福晋,把四福晋逼得连管家权都给交了出去的四贝勒爷。
“行行行,你看你一说正事又扯远了,不是说弘晖呢嘛,弘晖怎么了啊,又闯祸了我就说你得管管他,以前吧他听见阿玛两个字都害怕,现在您就是站在他背后他也照样敢跟你耍滑头,再不管真就翻天了。”
一说起这事瑾玉确实有点心虚,当初就想着后院那些事根本没想四爷那边,哪里想得到外边那些闲着没事干的这么能编排故事。
好像在他们眼里一个委曲求全每天活在水深火热里的四福晋,远远比一个活得滋润悠闲的四福晋要更受同情,而她们的快活就建立在茶余饭后同情四福晋上边。
“你还知道你儿子要翻天了以前爷要管你说不该管得太严,孩子没了孩子的天性瞧着都呆了傻了,这话是不是你说的。”四爷一说这个且有一肚子苦水要倒,“现在孩子大了心野了你管不住了又推到爷这儿来了想什么美事呢你。”
四爷这话说得糙了点但道理却是这么个道理,别看弘晖过了年才七岁,可这世道七八岁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尤其在皇家七八岁的孩子什么市面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没看过。
连弘晖的小院子里他每月的份例银子从去年开始,奶嬷嬷就专门弄了个小匣子给弘晖自己管着。现在那小子赏银子下去比自己还溜,有时候半个月没银子花了,还得往自己这里来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