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如此下去不是长久之计,这次巡视永定河皇上给伴驾的儿子们都交代了任务,只有太子落了空。虽说得好听太子是君其他兄弟是臣是奴才,干活的事理所应当归底下的这些贝勒阿哥。

可惜菩萨被捧得再高也只是庙里边的泥胎,听了满耳朵的吉祥话手里没差事底下没实权,再是太子也窝囊。太子如今又是个乖张性子,他窝囊了又怎会让下边这些弟弟们好过。

尤其四爷与太子关系还算近,可不隔三差五的就被叫去毓庆宫说话,外人瞧着是太子爷给的恩典,内里到底什么滋味也就知道四爷自己心里清楚。

今儿上午四爷又被叫了去,听了好一通阴阳怪气的话,到了人家太子爷也没真问一句永定河堤的事,四爷主动说了两句还被人太子爷不耐烦的打断,气得四爷脸色儿红了黑黑了绿的,到这会儿了气还不顺。

但再是气不顺张保也得硬着头皮进来,谁让外边等着的是福晋身边的浅草姑娘呢。这会儿屋里伺候研磨的是苏培盛,原本正提着心老实低头磨墨的人,听着动静立马抬头往门口看,看到是张保进来没忍住挑了挑眉,有些没明白张保怎么这当口进来了。

张保见状只能不动神色的把嘴角往下垮了垮,示意他也是没办法,“爷,外头浅草来了,说是替福晋来问,问您今晚上有什么想吃的菜,福晋好提前准备。”

一说来的是浅草苏培盛提溜着的心一下子就放回去了,就怕张保脑子不清明,后院那些个丫鬟塞点银子给他,他就敢壮着胆子进来寻晦气。要是来的是浅草那便是名正言顺,主子爷再是不高兴也肯定不能把气撒在这儿。

“福晋就问了这个”果然,听了这话原本沉着一张脸一下午没说话的爷,总算是把眼神从书册子上挪开。

原主自打嫁给四爷之后,就是一个兢兢业业十分敬业乐业的四福晋,从来都是端庄得体又大方无争的性子,平时四爷去哪儿更是从不过问,只有四爷主动去了正院才会把人伺候妥当,像今天这般主动来催人回去,还真是头一回。

“主子,上午是有点儿小事。”四爷说话的功夫拿眼往苏培盛身上扫了一下,苏培盛马上就把今天后院那点事一五一十的都说清楚了。

事确实小事,四爷听完也没多说什么,倒是一直哈腰等着的张保有些紧张,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啊。晚上到底想吃什么是去福晋那儿还是不去,总得给个准信儿吧。

好在四爷不是个好为难奴才的主子,更没打算驳了自己福晋的脸面,“你去一趟福晋那头回话,吃什么福晋安排着来,我等会儿就过去。”

张保得了令老实出去了,倒是四爷被这事岔开了心思就无心再想外头那些糟心事,反而把苏培盛刚刚说的又在心里琢磨了一个来回,还忍不住的笑了,“苏培盛,你家福晋这次难得促狭了一回。”

前头不管谁怎么闹怎么来告状,一个小李氏就足够把后院那些人都给膈应到,还顺手把自己也捎带上,毕竟人是自己带回来的,今儿这晚饭怕是不太好吃啊。

“小李姑娘昨天刚进府今天就闹了这么一程子,福晋有些疑虑也难怪。爷刚刚怎么不点两个爱吃的菜,福晋能让浅草上前头来可难得,开府都好几年了这才头一回呢。”

苏培盛没错过主子嘴角的笑意,心里有些诧异怎么福晋还有这作用了但面上还是半点没露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来,只笑着说些不疼不痒来回话。

“是啊,头一回。”乌拉那拉氏嫁人的时候太小,小得就比现在府里的耿氏大不了多少。偏那会子是在宫里,她没有耿氏这么好的命,被乌拉那拉氏养孩子一样养在后院,半点烦心事都没有。

那时候瑾玉小小一个人儿在太后、母妃和各宫娘娘之间周旋,吃亏也是常事。不是什么顶聪明的姑娘,只能板着一张脸装老成,把自己的规矩立得稳稳当当板板正正的,叫旁人挑不出错处来,这才把日子慢慢的过顺了。

习惯一旦成了习惯再改可就难了,如今出宫建府好几年了行走坐卧还是免不了一板一眼,四爷这么重规矩的人都觉得太拘束,像今天这般主动来问晚上吃什么,真是稀罕得很。

有时候知道事情不对劲心里便难免挠人的想,四爷再也坐不住非得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走,瞧瞧去,瞧瞧今晚上吃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