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长寂哥哥,高兴了吗...)(1 / 2)

剑寻千山 墨书白 6573 字 3个月前

看着跪到在地的秦风烈, 鸣鸾宫弟子都是一愣。

片刻后,有人惊呼出声,鸣鸾宫弟子瞬间意识到败局已定, 四处逃散而去。

花向晚抬眼扬声“慢着。”

音落, 一道无声结界在周边瞬间升腾而起, 一个个弟子撞到结界之上, 便发现走投无路。

现下高阶修士基本已经逃开,这些弟子慌张得不知所措, 他们所有人提剑站在不远处, 勉力支撑着自己不要恐惧,咬牙看着高处的花向晚和谢长寂。

“花少主。”

唯有秦云裳,她一手撑剑, 吊儿郎当站起来,打量着花向晚的状态, 恭敬道“恭喜花少主步入渡劫。”

“你们鸣鸾宫就是这么恭喜我的”

花向晚笑起来,盯着秦云裳“在我渡劫之时,举宫之力, 来残害我宗弟子”

“此事鸣鸾宫的确有愧,但我等都是他人棋子,”秦云裳回头看了一圈身后弟子, “是来是走,都由不得我们选择,还望花少主怜悯我等身不由己, 给条生路。”

“我给你生路,”花向晚盯着秦云裳, “凭什么”

听到这话,秦云裳回头注视着身后弟子。

这些弟子看上去都十分紧张, 他们看着秦云裳,目光里都带了几分祈求。

秦云裳明白他们的心意,她回过头,抬眼看向花向晚,双手举剑放在身前,扬声开口“鸣鸾宫,降”

这话一出,众人心中都舒了口气,鸣鸾宫弟子一个个跟上,双手握剑,跪在地上,微微低头。

晨风下,黄沙卷着血腥气飘散而过,花向晚看着地面上弟子尸体,她神色微敛,片刻后,轻声道“灵南,带人将鸣鸾宫弟子押入地牢,打扫战场。灵北,将伤员带回宫中安置,清点伤患。薛子丹,”花向晚回眸看向正在一旁给弟子看诊的青年,薛子丹抬头,就听对方朝着宫内扬了扬下巴,“跟我走。”

说着,花向晚转眸看向旁边谢长寂,他面上有些苍白,花向晚迟疑片刻,伸手帮他把剑收回剑鞘,低头拉住他,轻声道“我们先回去。”

“嗯。”

谢长寂应声,由她拉着进了合欢宫宫城,走进广场,入眼是在风中猎猎的招魂幡。

花向晚仰头看着这些招魂幡,过去她每一次看,都很平静,因为她知道这些招魂幡所指引的前路,然而这一次,握着手边这个人,她却头一次生出了几分茫然,这份茫然中,又生出了几分勃勃生机,让她对这未知的未来,有了几分期许。

她领着谢长寂走到后院,薛子丹也跟了过来,抬手将黑袍从头上放下来,便直接开口“叫我来做什么现在这么多事儿”

“给他看看。”

花向晚直接指向旁边谢长寂,薛子丹顿时瞪大了眼“你把我叫过来,就是给他看诊”

说完,不等花向晚回复,他直接转身“我不看。”

“薛子丹。”花向晚语带警告,“看不看”

薛子丹脚步一顿,迟疑片刻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摇头晃脑,面上全是痛苦“花向晚啊花向晚,你这是在折磨我。”

说着,他折回房间,坐到谢长寂对面,不耐烦道“伸出手来。”谢长寂不动,薛子丹惊疑回头“你被天雷劈聋了”

“无需你看。”

谢长寂开口,薛子丹顿时乐起来,他赶紧起身,只是刚站起来,又被花向晚按下去,花向晚剑架在他脖子上,抬头看谢长寂,微微一笑“谢长寂”

谢长寂不说话,过了片刻后,在花向晚无声的“调解”下,他不情不愿伸出手。

薛子丹给他一把脉,立刻给了判断“肾虚。”

“庸医,换人。”

“你好好看。”花向晚一巴掌拍在薛子丹脑袋上,“少给我胡说八道。”

薛子丹被打了一下,终于老实几分,紧皱着眉头给谢长寂诊了会儿脉,又用灵息探查了一下他的情况,几番确认后,脸色终于郑重起来,皱起眉头“你其他倒还是小伤,稍作休养即可,但分神重创,境界大跌,怕是要重新修炼好一段时间了。”

修士到化神期,便会修出可以离体的元神,被成为“分神”,分神一般是魂体,特殊功法之下,亦可成为实体。

这一点不需要薛子丹提醒,谢长寂了解得比他清楚,点头道“我知道。”

“你分神怎么会被重创”

花向晚在旁边听着,有些不解“秦风烈这么强”

“不是。”

谢长寂摇头,倒也没说原因,只否认“他伤不到我分神。”

“那”

“他替你挡了天劫,”薛子丹看谢长寂没说,一面提笔写着方子,一面嘲讽道,“天劫这东西,谁敢挡天道就是加倍的罚。他怕你被劈死,用分神替你挡了,这份情意可真是让我动容。”

说着,薛子丹甩出一份方子,丢给花向晚“分神这东西我没法治,自己好好修炼吧,身体没事儿,好好养,我先走了,外面人多着呢。”

“我同你一起。”

花向晚见薛子丹要走,便立刻起身,她回头看了一眼谢长寂“你既然没有大事,先好好休息,我处理完事就回来。”

说着,花向晚便同薛子丹一起出去。

谢长寂抬眸看向两人,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将目光转到一旁茶壶上,翻开茶杯,给自己倒了杯冷茶。

花向晚送着薛子丹走到长廊,薛子丹转头看她,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跟过来,直接道“说吧,要问什么”

“方才我渡劫时发生了什么”

花向晚微微皱眉“我渡劫完毕,便感觉魔气横生,出来便看见谢长寂”“他差点入魔了。”薛子丹冷静开口,给出结论,“要不是你赶出来阻他那一剑,他今天就立地成魔了。”

说着,薛子丹靠在长廊长柱上,轻笑出声“我早说过,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就看这把剑你用不用了。”

花向晚不说话,她听着薛子丹的言语,缓了片刻后,她轻声道“薛子丹,我若想活下来,有办法吗”

听到这话,薛子丹动作一顿。

他愣愣抬头,似乎有些不明白花向晚的意思“你什么意思”

“要做的事我会做,答应你们的我也会做到,”花向晚转头看向庭院,目光平静,“但我想争一争。”

说着,她看向薛子丹,目光中带了几分祈求“我想活。”

薛子丹看着花向晚,他张口,想说点什么,但缓了半天,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好久,他有些慌乱移开眼睛“我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那就拜托你。”

花向晚笑起来“计划照旧,但这一次,请你给我一线生机。”

听着花向晚的话,薛子丹有些难受,他勉力笑了笑,只道“当初我问你是不是决心如此,你非和我犟走到现在了,你求我又有什么用”

“子丹”

“行了我知道。”

薛子丹打断她,他深吸一口气,胡乱道“如有办法我不会让你死。”

“多谢。”

花向晚放下心来,她点点头“宫里其他人还需要你,我先去做事了。”

“好。”

薛子丹心慌意乱,胡乱回声。

花向晚转身往回,薛子丹抬眼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出声“阿晚。”

花向晚回头看他,薛子丹盯着花向晚,迟疑许久,只问“是因为谢长寂吗”

花向晚想了想,只道“我只是突然觉得,相比于死,活着,才是更大的勇气。以前我没有,现下,我想试一试。”

薛子丹不说话,花向晚见他久不出声,抬眼看他“怎么了”

薛子丹想了想,垂下眼眸,只道“就是觉得有些不甘心,两百年前比不过,两百年后还是比不过。”

听到这话,花向晚一愣,薛子丹摆手,似是有些烦闷“走了。”

说着,薛子丹转身离开,花向晚见他离去,便转身去了大殿。

她先从灵北那边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随后就去见了秦云裳。

秦云裳被单独安置在客院,正在包扎伤口,看见花向晚过来,她一挑眉头,眼中带了几分艳羡“就这么渡劫了”

“不然呢我可忍了两百年。”

花向晚端着茶杯坐到椅子上,看着秦云裳包扎好肩头,把衣服拉上,调笑起来“和狐眠装模作样打了半天,你还真受伤了”

“不受点伤说不过去。”

秦云裳系好腰带“谢长寂怎么样”

“还行吧,”花向晚漫不经心,“鸣鸾宫那边怎么办你出手还我出手”

鸣鸾宫毕竟是秦云裳的宗门,她终究要问问秦云裳的意思。

秦云裳想了想,只道“我去说服赵南陈顺他们投诚,”说着,她抬眼看向花向晚,“秦云衣你帮我杀了,我当上宫主,你就是魔主。”

“好。”

花向晚也是这个打算,她直起身来,强调道“等一会儿你就走吧,帮我盯住秦云衣,我要那两块血令完完整整回到我手里。”

“明白。”

和秦云裳商量好,花向晚也没多做停留,让人把秦云裳送走之后,又去逐一看了一下伤员,等到夜里,才终于回来。

回到屋中,谢长寂正在桌边打坐,他一身素衣,面前香炉燃着令人静心的冷香。

花向晚站在门口,端详着这个男人。

他生得有些书生气,但气质清冷,让他整个人便多了几分剑一般的锐意。

明明是差一点就入魔的人,偏生就生了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哪怕是杀人入魔,如果不了解前因后果,乍一看,都会觉得是谪仙入世,除魔卫道,他绝不会有半点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