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二更合一(1 / 2)

如意食肆开业这日,热闹得很。

叶初棠邀请的几位名流豪杰都尽数到场了,这些名流们还有邀请了自己的朋友一起来,大家吟诗作赋,题字绘画,不消半日,如意食肆专门用于挂画的那面墙上就挂满了众名士之作。

只是在开业这日,叶初棠并没见到李麟来,倒是瞧见了李麟邀请了不少他的朋友来。神武将军朱寿竟也被他请来了,却不去雅间,进门的时候还特意嘱咐跑堂的伙计,不必让老板出来特意招待他,他还有公务在身,吃口饭就走。

朱寿不去雅间,特意在大堂吃饭,自然会招惹许多人围观。他点了酱肉、凉拌芝麻菘菜、羊汤、猪皮面和红豆粽,吃饭的速度跟杀人一样快。

本来今日朱寿是为了卖李麟的面子才来这吃饭,像例行公事一般。等饭菜入口之后,他方意识到自己今日竟撞大运来对地方了,饭菜太美味了,完全停不下口,速度只有更快,没有最快。

酱肉十分入味,连筋带肉很有嚼头,绝对是下酒好菜。芝麻菘菜既香又解腻爽口。

羊汤更不必说了,他喝过那么多次羊汤,这是最好喝的一次。他就不懂了,同样是熬汤,怎么就人家煮得羊汤味儿醇厚绝美,香喷喷得像要索人命一般。

猪皮面他吃得很新鲜,他以前从没吃过,吸第一口入口时候觉得很新奇。天哪,猪皮居然这么软糯好吃的吗他前半生到底都错过了什么

红豆粽相较于前面那几道菜惊喜没那么多,毕竟就是米和粽子煮出来的,味道上出不了花儿。是的,他吃第一口的时候这样以为的可当他吃到红豆粽的馅料的时候,要上天了这馅料怎么会那么香甜蜜糯回味有桂花香,吃完之后,满口留存的粽叶清香味,让人忍不住想再来一个。

“一会儿要去校场,喝不得酒,得空再来尝尝你家的竹筒酒,听说是你家独一份儿的特酿。”临走的时候,朱寿遗憾地叹了句。他家饭菜都这么好吃,酒绝对不会差了,改日休沐之时,他一定要再来。

伙计笑着应承,在高兴的送走神武将军后,便有很多客人纷纷效仿神武将军,要吃跟一样的饭菜,另外再加一份竹筒酒。

此日之后,如意食肆就多了一个“将军饭”的点菜方式,提这三个字的意思那就是要吃跟神武将军同款饭菜外加竹筒酒。

如意食肆开业第一天就爆场了,在叶初棠预料之中又在预料之外,但她绝不会只满足于此。

叶初棠借机斥重金在全城宣扬了一遭,令如意食肆的名气更加水涨船高。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如意食肆,慕名前来凑热闹。

短短三日内,如意食肆的名头直接盖过了全京城第一酒楼声鹊楼。

所谓树大就招风,如意食肆突然声名鹊起,自然会引起对家的注意,京城几大有名的酒楼都不服气,暗中派人来如意食肆探究情况。

有的来了,见如意食肆的环境处处比自家的强,菜品上到山珍海味,下到一份儿看起来再简单不过的猪皮面,居然都好吃得让人觉得。那除了服气就只有服气了,趁机饱餐一顿,不甘又知足地打着嗝儿走了。

但有的来了,出于嫉妒,便要找茬了。

比如今日就来了一位,到了大堂之后,特意点了一份将军饭。等上菜的伙计一走,他就从猪皮面里捞出一只拇指大的灰老鼠出来。

“啪”

桌子一拍,引来周围众食客们的注意,然后那就高举着筷子上夹的小灰老鼠,大喊质问店家怎么回事。

此举直接把周围用饭的食客给弄恶心了,有的甚至直接作呕吐了。毕竟能来如意食肆吃饭的人,都是有一些家产,称得上风流雅士之人。他们哪里受得住一只老鼠在面碗里

叶初棠刚好在店内查账,她今日穿着男装,贴着络腮胡,听说这事儿后,直接就出来了。

坊间早有传闻,如意食肆背靠镇国公府,有此传闻的原因有二一食肆改自于镇国公叶家的旧宅;二食肆开张那天有许多名流来捧场。

然而,开业这么久了,没见哪一位名流提过这食肆属于镇国公府,更不见食肆内的伙计们提过镇国公府。如今有人闹事了,整个食肆上下仍然不曾有人开口拿镇国公府压人,伙计只是赔笑赔罪,请等那闹事的男子稍等,他们老板马上就来。

须臾后,赶来的老板是一矮个子的络腮胡男子,看起来并不美丽。听说镇国公府那一家虽然个个奇葩,但都美貌,即便镇国公叶放有几分年纪大了,那也是鬑鬑颇有须的中年美男子。

看来,这食肆有很大的可能跟镇国公府没干系。

“不知这位郎君怎么称呼”叶初棠问。

“在下姓陈,陈大安。”

叶初棠请陈大安稍安勿躁,把筷子上的老鼠放下。

“你们厨子做饭这么恶心,总得给个说法吧我这碗是看见了,你家的猪皮面那么受欢迎,不可能几煮我这一碗吧”陈大安质问。

“那是,一大锅呢,水一直开着,一直在下面煮。”叶初棠应承道。

陈大安拍拍手,示意众人听听,“大家都听到没,你们吃过的面里面也有鼠”

众围观的宾客纷纷闹了意见,要讨说法。

王湛刚回京城,便来了如意食肆用午饭,走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

福安在旁叹道“这麻烦可不好处置,碰到耍赖的根本说不清。大王,咱们要不要帮叶娘子”

王湛轻笑,语气肯定“她能处置。”

叶初棠请大家先去厨房,看一看他们煮面的大锅。

众人都跟着去了,果然是一口大锅,里面煮着滚烫的白汤,面一直不停地往里下,等面熟了就用长筷子挑面捞出,再加猪皮等配菜,然后再浇汤。

“如大家所见,汤是白的,面是白的,若掉了一只鼠进去,捞面的时候很显眼容易看到。再者说,这么滚烫的汤,这么小的鼠掉进去,一下就煮熟了。再瞧瞧陈郎君的这只鼠,瞧着还挺生的,这鼠若是切开的话,还会有血流出来。”

“是啊,这么小的鼠进这锅里,立刻就能烫熟了,哪里可能会流血。”众人附和。

陈大安辩解“谁说一定是煮面的时候掉进去的怎么知道不是把面盛进去的时候,鼠掉进去的”

“热锅掉进去早熟了,所以这么生的鼠,肯定是盛面了之后才掉进碗里的。未免有客人口急烫嘴,我们这浇汤都是稍微凉了些后才盛入,不可能立刻烫死一只鼠。是活鼠的话,遇热汤或热面难道不该挣扎逃跑么伙计只要不眼瞎,肯定会看到的呀。

那么只有一中可能,这只小鼠在面碗里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所以才安详地躺在碗底,没挣扎逃跑。那么问题来了,这一碗好好的面,为何会有一只死鼠进去鼠不是活的跑进去的,那是怎么进去的忽然从天上掉进去的吗”

叶初棠解说全程带笑,反问的时候,语调轻轻地,随和至极。让人觉得很温柔态度好,很讲道理。

围观的众食客们在叶初棠反问之下,开始自主分析,找寻答案。

“是啊,既然不是活的,死了的鼠,为什么会刚巧在面碗里”

“那肯定是有人特意放进去,想讹店家。”

“还别说,真有别的酒楼遇到过这中事。”

叶初棠没有一句指责,言明说是陈大安蓄意放死鼠陷害如意食肆,是围观的众食客们自己得出了这个答案。食客们当然非常相信自己推论得出的事实,丝毫不质疑,只质疑陈大安。

陈大安慌了,他做好反驳如意食肆的老板和伙计的准备,但他没想到众食客们会跟他对立,纷纷指责他。

“不如报官府来查吧。”叶初棠赌陈大安的身份禁不起查,报官的话他的身份可能就会露馅了。

陈大安果然更慌了,转头就要跑。早有伙计受叶初棠的嘱咐,看着陈大安。趁机立刻拿住了他,送他去见官。

众食客们见陈大安要跑,已然了然怎么回事了,纷纷骂其无德。

“必然是其他人见不得我们如意食肆好,才会这般。”有伙计喊道。

食客们纷纷就想哪一家最有可能,怀疑最多的就是声鹊楼。

事实证明,这陈大安确实跟声鹊楼有干系。陈大安是声鹊楼老板的远房表弟,一家子人都在为声鹊楼跑腿做事,许多年来一直受声鹊楼老板的接济。

当然,陈大安并没有供出声鹊楼,他自己一个人承担了所有。只供述承认是他看着表哥为生意发愁,他就擅自做主想了损招,去如意食肆找了麻烦。

事情到底怎么样,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熙春等都鸣不平,觉得声鹊楼没受教训。但这事在叶初棠这里,就算了了。

“出了这事之后,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别家干这中事了,这就够了。”

叶初棠没想到,几天后,这事还有后续。

陈大安死了,人被吊在自家的房梁上,嘴里塞着一只死鼠。

正常他若是死了,叶初棠可能不会关心案子如何。但陈大安嘴里塞得那只死鼠,仿佛像是昭示着他的死与如意食肆有关。

京城府衙的南宫令丞特意来了一趟如意食肆,质询那日陈大安在如意食肆的面碗里放鼠的情况。整个如意食肆的人员名单都被统计了一遍。南宫令丞还特意只问了一番熙春,问她可是如意食肆真正的老板。

叶初棠直接另择时间,见了南宫令丞。

刚见面,叶初棠就注意到对方头顶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使君有话不妨明说。”

之前如意食肆就被这位令丞卡着不能开业,如今出了命案,他又一直盯着如意食肆。叶初棠很难不认为,这位南宫令丞跟她有宿仇。

南宫迁打量一番叶初棠后,挑眉嚣张道“也不怎么样啊,我祖母把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叶初棠略有所悟,上次在崔老太妃夸夸之下,全京城有不少死了妻子的鳏夫把她视为可议亲的对象,估计这位南宫令丞也在其列。

“是不怎么样,南宫令丞不必烦忧,我对当继母也不感兴趣。”

南宫迁扬眉,“那祖母她老人家可要失望了,她特意嘱咐我,先卡着你的食肆,这样你就会托人求到府上,欠个人情好有来往。”

原来是这个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