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仲明听到丁一谷自言自语,坐起身笑问道“丁大少爷,你是做噩梦了吧刚才老汉我都听到你打呼噜了要不你再倒下睡一会儿,休息好了再赶路如何”
丁一谷站起身,摇头道“谭老前辈,我归心似箭,只恨不能插上翅膀立刻飞到望野城去这几天咱们怕是要全力赶路,要辛苦你了”
谭仲明哈哈一笑,不以为然道“老汉我身体棒着呢别说赶几天的路,就是半个月一个月又有何妨难道老汉在江湖上闯出的阴阳神行叟绰号是浪得虚名嘿,不是老汉我夸口,就以我的脚程啊,远超一般的宝马良驹,要不是为了护送你小子,老汉我三天内就能从京师赶到望野城去”
丁一谷不由动容道“老前辈,我真想和老前辈学一学这陆地飞腾的轻功”是啊,如果有了上乘轻功的话,就算打不过别人也完全可以从容逃命嘛
谭仲明上下打量丁一谷,半晌后笑道“你根骨其实也还行,就是岁数大了些要是再年轻些,老汉我没准真收了你这个徒弟再说你这个驸马爷马上就要做望野城主了,你还练轻功有什么用”
丁一谷摇头道“只有自己拥有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老前辈,你就把这上乘轻功传了给我吧我当初不肯随我爹学杀人之术,只学了医人之术,救人之术。现在我有幸能遇到老前辈这样的高人,我若是能学了老前辈保命之术的轻功,就算打不过人也可以从容逃走嘛”
谭仲明见他说得认真,不由放声狂笑起来,摇头道“好笑好笑这江湖上想学老汉的武功人真不少,不过一个个都想练成了绝世武功,好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却没有一个人说我练武只是为了保命的嗯,你小子还真是第一个说只练轻功为了保命的不过你是真的想好了,练轻功只为保命”
丁一谷忽然噗通一声跪倒在谭仲明面前,向谭仲明叩头道“师父在上,弟子丁一谷从今日起拜在师父门下,跟随师父习练上乘轻功弟子练习轻功不为杀人,只为关键时刻能保命就好”丁一谷知道,这老者是很特立独行一个人,对他不能用寻常手段,还不如先拜师了再说。
谭仲明乐不可支道“我的丁大少爷,三驸马爷,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跪地磕头我就收你了吗你小子也够奇葩的,你有个当望野城武知县的爹,而且你爹武功又不低,你为何就不能好好练他教你的功夫呢就算你爹教不了你,你爹有那么多武功高强的朋友,哪个不能教你呢”
丁一谷跪在地上不起来,垂下头道“师父容禀弟子生来性子散淡,不喜欢打打杀杀,只喜欢治病救人,常恨世人不能少些痛苦,又怎么忍心去杀人放火呢”
谭仲明摇头道“孩子,这话大谬不然你自身若是没有实力,看见别人杀人放火的时候,就算你心中不平,又能怎么样呢你连自身都难保,如何去救人俗话说,打铁还需自身硬你若本身就是江湖中的顶尖武夫,就算看到不平事,也完全可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丁一谷摇头,声音坚定道“师父,弟子以为,习武之事自有人去做,打抱不平之事也自会有人去做弟子只要学好医术,能救人,再学好轻功,能在被追杀时逃走,就足够在江湖上安身立命了”
谭仲明心道,你这孩子是没吃过苦头,想法才这么天真可爱不行,我今天非把内功也传给你不可
想到这里,谭仲明呵呵笑道“好吧,既然如此,那也就是咱们两个人的缘份到了你想随我习练轻功,那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了不过我这轻功不是普通的轻功,非要习练一些初级的内力才能使轻功达到更高境界否则的话,临敌发挥不出最佳效果”
丁一谷跪在谭仲明面前,认真想了想,点头道“好,弟子依师父的意思我只为了学习轻功而练习内力并不想学杀人之术所以一些粗浅的内力也就够了”
谭仲明狡黠笑道“好反正你练习轻功也只是为了保命逃命,那我就教你一些为了练好轻功才有用的粗浅内功手法,口诀当你把这些学会,内力有一定基础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的轻功比之前会大有进步内力越强,轻功的效果越好当然,老汉我只负责教,至于怎么学,那是你小子自己的事情”
丁一谷大喜,又向谭仲明叩头。在他心里,这种能依从他内心想法的师父,才是真正尊重他的师父。当初他爹如果能遵从他内心的想法,想必他也不会那样反感习武。自打出生之后,丁一谷做事都以我愿意为准,可惜天不从人愿,他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尚了公主为妻。不过好在夫妻情分还算不错,也算奇缘。
谭仲明当即就在河边草地上传了丁一谷一些简单的内功心法和口诀,叫他慢慢练。谭仲明笑道“这些内功心法并不复杂,只要你好好习练,勤加习练,将来足以使你的轻功达到很高的境界至于轻功的身法,从今晚起我就开始教你,你先把内功心法口诀这些先搞定,那些才是基础”
丁一谷喜出望外,连声称谢,他真是有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谭仲明笑着调侃道“你我二人是师徒,何谢之有你只要好好练习你的轻功,将来别给老汉我丢脸就是了不然人家和你动手时,问你这轻功从哪里学的,你说跟着阴阳神行叟姓谭的老家伙学的,人家一撇嘴,说你这也叫轻功那可就丢了师父我的老脸了”
丁一谷嘿嘿笑道“师父放心那哪能呢师父如此用心的教,弟子自然不敢懈怠而且师父所传的东西,正是弟子想学的,弟子如何敢不用心一旦学好了上乘轻功,弟子从此就多了一项保命的技能弟子的武功本来就差,又怎么敢不努力学习保命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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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仲明哈哈笑道“如此甚好好了,那咱们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赶紧赶路吧等下骑在马上,你要把内功心法口诀多背几遍,有不解的地方,可以问我,老汉我自然知无不言,谁让我是你小子的师父呢”
丁一谷纠正道“师父,你是弟子的轻功师父至于你那些杀人的手法,弟子就不学了弟子驽钝,恐怕想学也学不会”
谭仲明乐不可支道“好好好,老汉我是你的轻功师父那你可得好好学我的轻功,不能对不起老汉的辛苦这一趟保你回望野城,老汉可是准备拼尽全力的”
谭仲明在心中暗笑,你小子也就仗着是丁弱尘的儿子,要不然就凭你这性格,这也不学那也不学的,早在江湖上吃足了苦头了要不是看在你有些天赋又是丁弱尘的儿子,我也不会教你武功。不过你既然磕头拜了我为师,那想练什么也就不是你能说了算的
两人起身,上了劣马,沿着官道又狂奔向望野城方向,路上丁一谷果然用心默念口诀和心法,他原来就有些微不足道的内力,可是一经习练了谭仲明的内功之后,就感觉内功有了明显的提升。丁一谷也曾有过短暂的疑惑,可是谭仲明告诉他,好的轻功,必须有他所传授的内力作为基础保证,丁一谷也就不疑有它。
当晚两人住在通山县一家老客栈,谭仲明又抽空把自己独门轻功雪上飞的初级身法教给了丁一谷,丁一谷练了一个时辰后,明显感觉身体轻快了许多,就连一人多高的墙头他也能勉强跃上去了。丁一谷真是欢喜得不得了要知道在这之前,别说一人多高的墙头,他不拿梯子连平房都爬不上去。
第二天早起,两人来到县里的马市上,卖了劣马,换了两匹好马,这才又上了路。有了好马果然不一样,速度一下就快了许多。只不过好马也要用上好的草料喂才行,好在丁一谷手里不缺银子,因此住店时只吩咐店小二一定要把马喂好,银子不是问题。
就这样,两个人在路上又走了三天,走了五余百里路程,再也没有遇到截杀,而丁一谷的轻功也开始逐步稳定下来,不再是刚开始那偶尔的能蹿上墙头,而是能稳定的上墙了。谭仲明所传授他的内力也有了一定的基础。丁一谷欢喜无限,自知再照这样努力练下去,自己的轻功总有一日会有所成就。
这天晚上,两人贪赶路程,错过了宿头,正是荒郊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此时天色已晚,谭仲明四处张望,心里焦急。若是他自己,那就好办了,哪里还不能睡上一觉呢可是身边这位丁大少爷从小娇生惯养的,哪吃得了露宿荒郊的苦头
正在此时,谭仲明忽然远远看到有一座破败的庙宇。谭仲明心中大喜,只要有了这座破庙,就可以遮风挡雨。等熬过了今晚,明晚再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也就是了可不能让这位娇生惯养的丁大少爷在半路上就趴了窝,毕竟望野城还等着他回去主持大局呢
谭仲明放缓马蹄,用马鞭一指那座败落的庙宇,对丁一谷道“大少爷,瞧见没,那里有一座破败的庙宇,咱们今晚错过了宿头,就在那里暂时歇歇脚吧”
丁一谷的心思只在轻功上,对住处倒无所谓,因此答道“出门在外的事情弟子不太擅长处理,所以凡事都听师父的安排,师父觉得这里好,那就住在这里吧”
于是两人拍马奔向那座路旁不远处的庙宇,等走近一看,原来是座破败的山神庙。
匾上的山神庙三个字金漆脱落了不少,朱红的庙门已经露出了底漆,半座庙门破败不堪,半座庙门干脆不知哪里去了。飞檐翘角的屋顶虽然依稀能看出昔日的气象,却更显得现在的破败不堪。破败的庙门前有棵大榆树,倒是枝繁叶茂得很。两人一起下了马,谭仲明把缰绳交到丁一谷手上,当先走进山神庙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