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边说边笑,来到公主府的小书房。锦秀自动站在书房门口做门童,没有公主殿下的允许,她是不会放别人进来的,她知道主子正在聊要紧事。
河成秀与顾均平落座,河成雁亲自烹茶,河成秀和顾均平也不和她客气。河成秀笑容满面道“三姐,我知道你担心三姐夫,其实我也担心。但是光担心也没用,事情还是得做啊只要三姐夫回到望野城,楚侯爷自然会伸出援手,现在危险之处反倒是在路上”
河成雁的手不由自主抖了一下,差点儿没被茶壶里的开水烫到。河成雁有些不安道“路上不是有你的人保护一谷吗怎么就危险了”她其实明知道路上有危险,可是这话她不想说出口,一说出口,她的心就会发抖。
河成秀从袖子里抽出折扇,摇了摇,缓缓道“这一路上危机重重,我的人却只能暗中保护他,毕竟你知道河顿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我做什么他就要派人去搞破坏所以我不能公开保护姐夫。我的人一旦公开出动,河顿的手下就像苍蝇一样嗡嗡飞来,到那时麻烦更大”
顾均平摇着鹅毛羽扇,不以为然道“现在丁大师哥在路上只要防备朱方仁的人刺杀就好河顿现在还不至于狗急跳墙去杀丁大师哥,因为一旦失手,他就把大师哥推到对立面去了,他不会那么蠢的此时就算丁大师哥接过了城主印信,想把望野城完全控制在手中也需要时间的”
河成雁听了这话,心里才好受了许多,河成雁亲自给大弟弟和顾均平斟茶,脸上渐渐恢复了平静的神色。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再着急也没用,她什么也做不了,真的只能如锦秀所说,在佛前烧一炷香,为丁一谷祈求佛祖他老人家的护佑。
顾均平缓缓摇着羽扇,忽然莫名其妙说了一句,“现在只怕我的金蝉脱壳之计会被人看穿啊毕竟对手也不是等闲之辈”
河成秀用杯盖搅着碗中的茶汤,呵呵笑着调侃道“怎么,难道我们的小诸葛先生也有担心的时候一切不都在你计算之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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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均平哈哈一笑,摇摇头,用羽扇指了指河成秀道“大世子,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不过丁大师哥此行虽然危机重重,我倒看好他他若是回到望野城之后,以老城主嫡长子的身份继承武知县之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是朱方仁绝不会让他那么轻松坐上武知县的位子罢了”
河成雁想起了丁一谷临行前说的话,眉头忽然彻底舒展开来,微笑道“是他要求回去的,他说爹病重,家业就得他去扛。这是他的命,他不争一下也不行男人嘛,理应如此”
顾均平和河成秀对视一眼,两人各自点头。一向看似性格软弱的三驸马丁一谷,其实是外柔内刚,内心极有主见的人。
之前,丁一谷只是不愿被作为质子被送到首善城,丁一谷觉得做驸马是一种耻辱。毕竟公主是国王之女,地位超然,从小娇生惯养的,双方门不当户不对。一旦尚了公主之后,难免会受到欺压。
可是自从两人成亲之后,这位相貌平平的三公主却没有半点儿公主的架子,夫妻之间相处很融洽,很和谐,颇有些夫唱妇随的意思,丁一谷这才慢慢转了念头,安心在首善城做起了他的驸马爷。要不是望野城忽然传来丁弱尘病重的消息,丁一谷甚至都准备一生留在京师,再也不回望野城了。
如果弟弟丁一德现在已经成年,丁一谷是绝不屑于回去争夺望野城城主之位的。丁一谷多次说过,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
可如今弟弟还年幼,一向硬朗的父亲却忽然病重,望野城主的位置一下就空悬了起来,还是二师弟朱方仁署理了武知县一职,丁一谷又怎么能不回去替未成年的弟弟争一争,替丁家保住城主之位。
离首善城五百里外,去往望野城的官道上,一主一仆二人骑着劣马匆匆赶路。主人是位年轻书生,英气勃勃,一身白色长衫,不到三旬年纪。慈眉善目的仆人年纪看起来不小,胡子都有些花白了。天气十分炎热,主仆二人急着赶路,人马都汗如泼水。
此时,正是夏天,天气闷热,路边的树上,就连知了都在声嘶力竭的嘶鸣,“热呀”在这样的天气里赶路,一定是有什么急事。
老仆人坐在马背上,手搭凉棚,望着漫长而遥远的前路,劝年轻书生道“行路难啊,大少爷就算咱们能撑住,马也累了不如咱们到河边休息一会儿吧,远远的我就听见河水声了不如咱们先饮一饮马,喂一喂马,也让马喘息一下”
年轻书生抬起衣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点头道“好那咱们就去休息一下”
话音未落,只听到对面马蹄声奔跑如雷。沿着官道跑过来两匹雄健的黑马,扬起一路烟尘。远远的,老仆看到马背上的骑士是两名彪形大汉,脸生横肉,面相凶恶,都背着单刀,一人黑衣,一人红衣。明明官道很宽,可那两名骑士却催马径奔年轻书生和老仆而来,双方瞬间几乎撞到了一起。
长衫书生的座下劣马受到惊吓,一声长嘶,前蹄立起,几乎把长衫书生摔下马背来。幸好长衫书生马技高超,这才没摔下马来。
长衫书生带住受惊的坐骑,怒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么宽的官道”
他话音还没落,那名黑衣大汉已经闪电般拔刀在手,刀指长衫书生,阴森森道“丁一谷,你个龟儿子,竟然玩这种金蝉脱壳的把戏,可让老子们好找”
长衫书生脸色剧变,强稳住心神,反问道“你们是朱方仁的手下”长衫书生正是采纳了顾均平金蝉脱壳之计的丁一谷。此时,那个扮作他的人还带着马队在后面三百里开外的官道上慢慢赶路,以使对手做出错误的判断。
拔刀出鞘的黑衣大汉狠狠啐了一口,骂道“朱方仁算是什么东西,他给老子们提鞋都不配”
丁一谷听到黑衣大汉对朱方仁出言不逊,心里倒不那么紧张了,于是笑道“原来二位不是朱二师弟的人,那么不知二位在哪里高就在下和二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二位为何拦住丁某的去路”
黑衣大汉对丁一谷怒目而视,狞笑道“少费话只要和楚随心相关的人,我们一个也不会放过我们搞不定你爹,还搞不定你小子吗”
慈眉善目的老仆坐在马背上,颤颤巍巍道“二位大爷,这话是从哪里说起来的冤有头债有主,二位大爷若是和楚随心有仇,可以去找楚随心报仇,为难我们家大少爷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红衣大汉双手握着马缰绳,在一旁冷笑道“老家伙,你少在爷爷面前装无辜丁弱尘帮楚随心疗伤,还场地给楚随心练兵,他毫不掩饰,裸站在楚随心一边,那他就是老子们的敌人现在丁弱尘这老家伙不行了,他儿子要赶回去接任,老子们当然不会让他如意”
丁一谷还想说什么,慈眉善目的老仆微微一笑,阻止他道“大少爷,不必说了人家是有备而来,连咱们金蝉脱壳的计策都给识破,今天显然是不能善了。咱们也就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老仆又对两名大汉道“只是不知道二位高姓大名啊最好能留下个名字和家乡住址什么的,等下我杀了二位之后,也好派人通知你们家人来收尸”
黑衣大汉和红衣大汉对视一眼,彼此大怒。黑衣大汉怒道“老匹夫,你有什么本事,敢夸这样的海口”
双手抄袖的老仆嘿嘿笑道“老朽这一生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别的没有研究过,每天研究的都是杀人技二位可是想试一试老夫杀人的手法二位只管放心,以二位这样饭桶级的身手,还感觉不到痛时脑袋就已经落地了”
黑衣大汉忍无可忍,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半空中刀光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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