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望野县衙门,朱方仁一脸陶醉的坐上了知县的金椅子。白天朱方仁忙着在军营中视察,晚上回来就迫不及待奔着知县的金椅子而来。这把金椅子宽有五尺,镶金嵌玉,椅背和扶手上总计蹲着六只大小不同的金狮子雕像,六只狮子都望向座中人,每只狮子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把椅子,只有这座城中地位最尊贵的武知县才能坐上去,朱方仁怎么会不心花怒放他觊觎这把椅子很久很久了,他甚至不想等到明天,要今晚就坐上这把椅子,才能心满意足。
朱方仁闭着眼睛,用手摩挲着金椅的扶手,喃喃道“十五年前,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师父收我做了弟子。当我第一次看到师父坐在这把金椅子上,众人向他跪拜的时候,我就发誓,有朝一日,我也要坐上这把椅子,成为这座城的主人,让这座城的所有人都匍匐在我的脚下”
正坐在旁边椅子上的薛寿勇听到这句话,立刻站起身,匍匐在公案前,恭恭敬敬向上磕头道“下官望野城典刑官薛寿勇,参见知县大人”跪在地上的薛寿勇心里打定一个主意,我这典刑官的位子是朱方仁给的,朱方仁喜欢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能讨他欢心,我这典刑官的位置就稳稳的。
朱方仁睁开眼睛看着跪在面前一脸虔诚的薛寿勇,哈哈大笑,得意非常。半晌后朱方仁才缓缓道“薛师弟,请起吧你我是师兄弟,不用像外人那么拘礼”
薛寿勇从地上爬起来,侍立在一旁,脸上媚笑道“不敢不敢没有大人的提携,怎么会有下官的今天大人就是小人的再生父母一样,小人怎么敢不发自内心的尊敬大人在这望野城,知县大人就是我们头顶上的天,大人地位尊贵,自然高高在上这城中所有的百姓,都要匍匐在大人的脚下,任大人驱驰”
薛寿勇望向肃立在朱方仁身后的两名使女,沉下脸道“你们说,对不对”
两名使女立刻向朱方仁行礼,口中齐声道“典刑官大人说得是”
朱方仁满意点头,嗯了一声,却又不无遗憾道“可惜我这个武知县现在还只是署理,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坐稳这个武知县的宝座要知道,有多少人都在暗中觊觎这个位置,我想坐稳这个位置,也难啊”
朱方仁用手拍了拍座下的椅子扶手,感慨万千道“谁不喜欢这个位子呢毕竟坊间百姓都知道是铁打的知县,流水的尚书这武知县的位子一旦坐稳了,就可以做一辈子,就如同土皇帝一般。而六部尚书虽然位高权重,可是说不定哪天就被人换下去了”
薛寿勇咳嗽了几声,对朱方仁身后的两名使女道“你们先下去,本官有话对知县大人讲”
两名使女躬身答应,一起退了下去。薛寿勇见她们走远了,这才对朱方仁媚笑道“大人,下官知道大人在为如何能坐稳这把知县的金椅子而劳心伤神下官以为,一旦朝廷知道丁老头已经不行了,那恐怕多半要把丁一谷派回来继承知县的位置,毕竟丁一德年纪小,而大人又不是丁老头的亲生儿子”
朱方仁颔首表示赞同,无奈道“谁说不是呢我也正是在为这件事情而担忧啊丁老头的两个儿子,尤其丁一谷,那是我最大的竞争对手如果能扫清这个上升路上的最大障碍,我就有机会得到朝廷的加封,成为望野城的武知县可是,这件事远没有那么容易啊”
薛寿勇笑道“大人,这事儿要说难也难,要说容易也容易那丁一谷不是说,他不想做武知县吗”
朱方仁冷笑道“你听他鬼扯哪个不想做武知县他那只是和他爹生气的一时愤激之语他在首善城做个无权无势的驸马爷好,还是回到这望野城做一个堪比诸侯的武知县好就是用脚趾头想也能明白只是我要如何才能阻止他回望野城接任呢”
薛寿勇阴恻恻一笑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如果他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了什么不测,或是遭了劫匪,或是生了大病,一命呜呼了,难道不可以吗”
朱方仁叹了口气,摇摇头,一脸正色道“薛师弟,众所周知,我这人是个厚道人,还是很善良的为了一个武知县的位子,就害了丁老头的儿子,似乎有些良心上过不去啊我看这事有些不妥,你还有没有其它的法子”
薛寿勇笑道“我的大人,这种小事不用你出头,下官自有办法倒是搞定了丁一谷之后,还得考虑朝廷任命武知县的诏书,这才是头等大事朝廷最终委任了谁做这个武知县,谁才能笑到最后所以,就算丁一谷永远也回不来望野城,咱们也还得打点和亲王府才行”
朱方仁微笑道“和亲王府方面,我倒是不很担心,我有亲戚在和亲王府中当管家,我一直没对别人说过,就是怕给丁老头知道了,对我起了戒心。而且毕竟我是丁老头的嫡传弟子,丁老头也说过,要把我培养成武知县的话。再说我在望野城这么多年,声望也很高,又有谁敢不服我呢”
朱方仁从硕大的椅子上站起身,双手负在身后,一步步走下台阶,望向城西楚随心宅子的方向,忽然闷闷不乐道“谁我都不怕,只是这个楚随心来的太不是时候,我就怕他坏了我的好事他手下能人不少,要是他给我找麻烦的话,我还真是有些头大”
薛寿勇嗤笑道“楚随心他算是个什么东西我们是望野城的坐地户,他不过是个外来户,这城里谁不畏惧武知县,谁在乎安越侯就算他想帮丁一谷的忙,如果丁一谷已经出了事,他又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他能使死人复生再者说了,这武知县是由谁来做,跟他楚随心有什么关系”
朱方仁眉头略微舒展了开来,不过仍是摇了摇头,“薛师弟,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是楚随心最先发现了望野城中的地网,而不是我们这些坐地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楚随心在我们望野城中必然有非常强大的暗探他有虎士营,又有暗探,咱们拿什么跟他抗衡毕竟我不是真正的正牌武知县,关键时刻虎贲军会倒向谁还不好说啊”
薛寿勇拍着胸脯道“大人你放心,只要您能把和亲王府方面搞定,让他们能委任您做武知县,丁一谷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可以让他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死去他死之后,就是丁老头的死期。不过咱们现在还不能让丁老头立刻就死,毕竟这署理知县的事情,还得让您做,您得借着这个机会把权力彻底抓牢”
朱方仁点头,对薛寿勇的话表示同意。
薛寿勇又道“还有,咱们竹剑门内门中,以大师姐洛珍为尊,您得争取到他的支持才行大师姐一句话,顶别人十句话百句话,关键时刻她要是能站出来替您说一句话,您还有什么担心的还有就是要把辽俊卿和牡丹红也争取到你身边,那就更好了。至于虎贲军嘛,大人您得想办法让虎贲军也倒向您,听您的命令手里有兵,就什么都不怕”
朱方仁脸上浮现狰狞的笑容,“洛珍说到底她只是个娘们儿只要我在床上搞定她,她还不乖乖的任我摆布丁老头在的时候,自然能保护她,如今丁老头自身都难保了,我要弄她还不容易这娘们长得有几分姿色,我馋她的身子也有好久了,不趁着这个机会办了她,简直都对不住她至于那两个小崽子,他们懂什么我只要搞定洛珍这个娘们,他们两个根本不在话下”
薛寿勇听了朱方仁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阵心领神会的奸笑,“大人,洛珍这小娘们平时就很有脾气,在床上一定够味道你要是能搞定她,艳福不浅哪”
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起放声大笑,笑得开心至极。却不防屋脊上伏着一个黑衣人,黑衣人把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那黑衣人轻声冷笑,越脊翻墙而去,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落星山庄,一场大战终于落下帷幕,倒在地上的冬月升不甘心道“楚随心,你用的是什么邪术竟然能吸取我的内力”
楚随心笑了笑,表情平静道“无可奉告总之是一门很强的功夫就是了现在我吸取了你的功力,你就是想自杀都办不到至于你的元神自爆,更是想都别想,没有了功力,你用什么自爆听我一句劝,把孔雀化尸丹的解药交出来,我还能保你不死,若是你再迟疑,就没有人能救了你”
冬月升声嘶力竭的大吼道“不可能楚随心,你就不要做梦我会把解药交给你我宁可陪着丁老匹夫一起死,也绝不会把解药交给你我要杀他,他就活不了一命换一命,老子也不亏”
楚随心沉下脸,望着冷东海,呵呵笑道“求仁得仁既然这样的话,东海,帮心送他一程”
冷东海答应一声,提刀上前,一刀砍下,冬月升人头落地。楚随心淡淡道“本侯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这可就怨不得我了别以为这世界上就你一个人有解药”
楚随心转过身,望向云生尘和胭脂姑娘,楚随心眼神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波动,楚随心冷冷问道“云生尘,胭脂,现在到你们两个了,你们是想活,是想死是要自行了断,还是乖乖交待孔雀化尸丹的消息”
云生尘和胭脂几乎异口同声道“我们想活我们想活啊侯爷”死或是生,这还用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