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兰玉双再次摇头道“姓楚的,你继续带着这么个东西赶路,只怕大祸就在眼前了如果因此激怒了河范,激怒了桑兰朝廷,你还疗什么伤不给人活捉回去献给种士良就是好的了我觉得你还是把这厮放了好”
楚随心也摇头,“赫兰姑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放了他还不容易不过是一张嘴的事儿可是放了之后,麻烦更大这河顿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此时咱们惹怒了他,他必然回去重整旗鼓,再找咱们算账的咱们在明,他们在暗,咱们要吃大亏的我把他带在身边,那些人投鼠忌器,反倒不一定敢动手。”
赫兰玉双冷笑一声道“咱们现在是在桑兰国,在别人家的地盘上,反倒把主人给拘禁了起来,你觉得这种喧宾夺主的行为,会不招人忌恨”
楚随心嘴角翘起道“忌恨就忌恨吧两权相害取其轻也我不弄他,他就要弄我,我可不想把他放回去,让他重新再组织进攻。那时候咱们可就没好果子吃了我今天让东海羞辱他,就是想告诉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把别人不当回事,那我就让他吃些苦头”
赫兰玉双无奈笑道“你这人不听劝我看你不如放了他,咱们抄小路,星夜兼程赶往你师伯那里,早点儿把你的伤疗好才是上策,你又何苦跟他纠缠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何苦节外生枝”
楚随心两手一摊道“我愿意横生枝节这不是他来找咱们的麻烦吗不对呀,我记得以前你都是一出事就要打要杀的,怎么今天反倒怂了起来我要不是差在不能砍了这货,早把他大卸八块,以解我心头之恨了”
赫兰玉双笑道“我这不是听说河顿那八百骑兵被你们砍了六七百嘛逼急了,他们再调来数千兵马,你抵敌得住咱们犯不上给自己找麻烦”
楚随心赞道“不错,连赫兰姑娘都能有如此觉悟,有大局观了,这书果然没白读对了,你读的什么书”
赫兰玉双脸红道“我能读什么书,德公兵法。”
楚随心点头道“不错,读兵法好读了兵法,心眼就多起来了,不再像过去一样,只有一个心眼”
赫兰玉双沉下脸,把手中刀鞘砸向楚随心。楚随心笑嘻嘻接住刀鞘,“诶,赫兰姑娘咱们说说笑笑,你怎么还动起手来了”
赫兰玉双愠怒道“你说我过去缺心眼姓楚的,你少给老娘玩文字游戏,老娘现在也是读书的人”
楚随心笑道“不闹了,时间不早,我也得休息去了前半夜你当值,一定要留神一些。咱们这里关着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一定要警醒,再警醒”
赫兰玉双不以为然道“那又怎么样白天的时候敌我双方不是已经交过手,河顿带来那些人都被咱们给正面击败了。据我看,他在短时间内恢复不了什么元气,也就是在肚子里生生气罢了不过河顿不是什么好饼,还是要攻心为上”
楚随心起身道“是赫兰二小姐说得对攻心为上”
楚随心向赫兰玉双告辞,赫兰玉双欲言又止,还是让楚随心走了。
这天夜里,前半夜一切都正常,等到后半夜冷东海负责当值时,冷东海清晰听到,附近有人出没,一个个轻功还不错。不过冷东海并不愿意打草惊蛇,还早着呢,大哥说过了,让离弦的箭再飞一会儿。再者,冷东海也怕这是敌人引蛇出洞,再趁机来救走河顿怎么办
第二天早晨起床,兰昔月和孙可香煮了些粥,众人胡乱洗把脸,草草吃过早点,河顿已经饿得发昏,只好勉强也跟着喝了半碗菜粥,不再嚷着要肉吃了。众人暗笑,这位和王爷终于挺不住了。只是河顿望向冷东海和楚随心的眼神里,满是怨毒和诅咒。
冷东海故意怒道“河顿,你他娘要是再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冷大爷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扔进河里喂王八”河顿把脸扭到一旁,不看冷东海,心里显然不服。
吃过早点,众人收了帐篷,锅灶等物,动身起程,出了小路,沿着官道继续前行。今天没让河顿坐车,而是让他骑了一匹劣马。楚随心骑在马上,见河顿脸色阴沉,就故意问道“河顿王爷,你服不服”
河顿咬牙切齿道“你让本王服难”
楚随心双手抄在袖中,笑嘻嘻道“你服也好,不服也罢,谁在乎呢你一天不服,本侯就让你难受一天,两天不服,就让你难受两天总之你记得,我楚随心不主动招惹别人,但若是别人主动来惹我,我是一定会还手的”
河顿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说话。
楚随心又道“你看,你这么胖,我怕你把这匹劣马给压死这匹马好歹也值几十两银子呢这么样吧,本侯有好生之德,为了帮你和王爷减肥,决定让你徒步行走,跟在马后冷东海,拿根绳子来,把和王爷的双手绑起来,拴在马上,让和王爷跟着这匹马走路”
冷东海大笑,跳下马来,取出一根绳子把河顿的双手捆好,真给绑在了马上。这下河顿可傻了眼,别人骑马他步行,还得跟上马的脚程。要不是楚随心不紧不慢的催着马,他简直要给累死了。河顿开始还破口大骂楚随心,骂到最后终于没力气了。他若不走,那匹马就要拖着他走。
丘半天过来向楚随心求情,毫不意外被楚随心骂了回去。楚随心横眉立目道“你要是觉得骑马太累,你就追随你主子,下马步行,如何”丘半天立刻闭上嘴,让他在这种被封闭了穴道的情况下,让他跟在马屁股后面,用脚丈量土地,那实在是有些不靠谱。
河顿是真拖不起,主要是一旦被马拖倒,他就要肉皮擦着地面,那种感觉可太疼了,河顿十分怕疼。而且他的穴道被人封住,空有内力却使不出来,河顿骂着骂着,就绝望了。为了节省体力,他的骂声渐小,最后只能忍气吞声,闭上嘴不说话了。
官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们看到这样一副惊人景象,一个衣衫褴褛,足有三百多斤的大胖子,跟在马后,艰难行走,鞋底都磨破了。马上坐着的那些人,有说有笑,根本不把那大胖子放在眼里。
走了一个多时辰,楚随心见河顿再也坚持不住了,这才下令在路边休息一下。众人都取出水囊,各自喝水,谁也不看河顿。丘半天也得了一个水囊,不过里边只有一小口水,他一仰头,就把水一饮而尽。丘半天回过头,却意外发现河顿没有水囊,丘半天很尴尬。
丘半天想去向楚随心求情,可是转念一想,这是姓楚的故意折磨我家王爷,我何必去触这个霉头
河顿瘫坐在地上,渴得嗓子冒烟,只好央求道“姓楚的,你能不能也给我些水喝啊我渴,我渴啊”
楚随心假作没听清楚,侧过耳朵,大声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麻烦你再说一遍”
河顿实在撑不住了,只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带着哭腔道“楚侯爷,我实在是渴啊能不能给我一些水喝就算我求你了”
楚随心满意道“嗯,早这么说话不就好了冷东海”
冷东海笑着,把喝了一大半的水囊丢给河顿,冷东海嚷道“你慢点儿喝,我跟你讲,就这么点儿水,你要是不乖,那就渴死你”
河顿抓着只有小半袋水的水囊,如获至宝,咕咚咚灌了下去,如饮甘露一般。眨眼间,最后一滴水也滴入河顿喉咙。河顿不甘心的仰头望着已经干瘪的水囊,见一滴水也滴不出了,这才遗憾的握着水囊,眼神呆滞望着前方遥远的路。
天哪,他河顿自从出生之后,也没有吃过这种苦嘛河顿欲哭无泪,也确实是流不出眼泪,他此刻已是极度缺水。
众人休息了片刻后,楚随心又下令起程,河顿跟在马屁股后,艰难行走,河顿眼神涣散,后来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问道“楚侯爷,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楚随心回头看了一眼河顿,抽了抽鼻子道“往京城方向去啊去和王府,把你送回家去你也不用急,也就还有一千多里路,你只要走下去,就能到家了”
河顿差点儿昏过去,这个姓楚的小子太坏了一路走回京城,这还能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