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光远不耐烦道“你能不能挑重点的说这不是老生常谈吗我们家教书那先生,也能说出这番话来,可是他有什么用呢”蒋良又推了鲁光远一把,示意他少说话,听荀不遇说话,鲁光远这才不满的闭上了嘴。
荀不遇不理鲁光远,又侃侃而谈道
“至于说到道义两个字,也确实有人是为了道义,比如侯爷和包将军的义举,就是符合道义的。但是讲道义的,他毕竟只是少数人,大多数人看中的还是利益,甚至只是眼前的利益侯爷和包将军可以为了道义舍身为国,那是你们道德比一般人高尚,但是道德这个东西用来自律是可以的,不能用来要求别人。”
楚随心和包良逸对视了一眼,楚随心点头道“有些意思,说下去”
荀不遇又道“就像在当今这个世道,大家注重的更多是利益,而不是道义。就像兵在人家地方诸侯手里,你不能要求人家跟你一样起兵维护皇权,人家觉得自己的利益没有受到侵害,当然可以装聋作哑不出声,就算种士良再怎么挟天子以令诸侯,反正天下还姓龙,又没易主”
楚随心笑道“实不相瞒,我楚随心做这件事确实有为了主持道义的成份在,当然也不止是为了道义二字,毕竟种士良在一定程度上威胁到了我们楚家的地位,虽然还不明显,可是我不能不防患于未然。而且,当今圣上暗里也表示了不满,想让楚家出头,对抗种士良,不过我楚随心的面子显然不够大,我走了数个道,就只有包将军敢于起兵勤王。”
荀不遇呵呵笑道“当然,晚生只是在此谈天说地,侯爷和将军千万因此不要就怪罪晚生毕竟晚生脖子上就这么一颗头,还得用来吃饭咱们鲁校尉是个直爽的人,虽然他说话在我们斯文人听来很粗鲁但是却很有道理,鲁校尉一定会说,侯爷和将军就只当这小子是在放屁”
鲁光远这才大笑起来,笑骂道“你这穷酸确实是在放屁简直臭不可闻”
包良逸似笑非笑道“错是尿,简直尿不可言”众人大笑。
楚随心笑道“请荀先生继续”
荀不遇这才又道“侯爷凭什么收伏人心呢就凭一个安越侯当朝指责大司马专权跋扈的虚名吗这个虚名,或许会让人树起大拇指,说一声楚成隆的儿子真有种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侯爷有什么能让人追随的理由没有利益,谁会愿意跟着侯爷抛头颅洒热血嫌自己的命长吗”
楚随心沉下脸,没说话。
荀不遇又道“对,侯爷肯定会说,也还是有许多仁人志士,愿意为了道义追随侯爷的,可是这样的人,他毕竟只是凤毛麟角,少数而已所以才只有一个包将军站出来。大多数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都只是为了利益,侯爷能够只依靠着以道义为最终目标的这些人,就打败种士良吗”
鲁光远一瞪眼,拍桌子道“小子,你把话说明白些我姓鲁的有些听不太懂了”
蒋良在一旁劝道“老鲁,你少吓唬他荀相公只管说,我们都听着呢”
荀不遇叹口气道“就这么打比方吧,你鲁校尉勇冠三军,可就算你是再强的武将,也不可能单枪匹马一个人上阵吧就像在这战场上,无论有多好的谋士,也需要那些不起眼的小兵在前头冲锋陷阵吧将军再强,也不能没有小兵,那些不起眼的小兵,才是最终左右战局的主角啊”
这回鲁光远没急眼,只是咂了咂嘴,喃喃道“嗯,这个屁多少还算有点儿味不然怎么本将怎么会爱兵如子呢那是本将还要用他们啊”
楚随心点头道“嗯,那说说你对种士良是什么看法现在种士良可是威风着呢,别说安越侯,就是皇上都得对他言听计从我们现在只能靠东丘这点儿兵马对付他,这点儿人马,自保都吃力,想向京城进兵,还远远不够啊”
荀不遇笑道“那晚生想问侯爷几个问题。第一,种士良对咱们大越社稷有再造之功吗第二,世人皆知,现在政令皆出自于种士良之手,这正常吗第三,自古以来,因为种种原因,能窃取皇权,又不想及时归还,又没有能力自立为帝的权臣,有没有一个是有好下场的”
楚随心和包良逸对视了一下,楚随心心头雪亮,笑道“本侯明白荀先生的意思了种士良并没有匡扶大越的功劳,只是利用现在窃取来的权力,拥立了新帝。政令虽然都出自他手,但是他却没有能力自立为帝,这样的状况持续越久,种士良就越危险,因为皇帝不可能一直容忍皇权旁落,是这个意思吧”
荀不遇点头赞道“侯爷英明所以侯爷不必忧心兵少,不必担心除了包将军之外无人响应。今天东丘城下一战,侯爷和包将军联手击败了索山安,就是一个良好的开始。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要是那么容易就成事,早就有一大群人站出来去抢功劳了”
鲁光远拍手大笑道“这回我老鲁听懂了尿,简直是尿不可言”
包良逸不觉站起身,肃然起敬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