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骑在马上的小校听了楚随心的话,顿时瞪起眼睛,冲冲大怒道“小子,你他娘的胆敢抗拒朝廷官兵难道想造反不成”小校平时在这一带也是横行惯了的,抡起手中的马鞭就来抽楚随心。
楚随心不慌不忙,探手轻轻抓住马鞭,笑道“这位将军的脾气未免大了点儿有话好说好商量,你就是想要钱罢了,但是和气才能生财嘛,对不对他们既然欠了官府的银子,那告到哪里去也是欠了,就是皇帝老子亲临,那账总是有的嘛可他要是没银子,你就是打死他也没有,对不对”
那小校品秩极低,连从九品也不是,听到楚随心称他为将军,自然觉得这人是有意讥讽自己。小校被这人当众讥讽,手中的马鞭又被这人抓住,面子上挂不住,心头暴怒,大喝道“好小子,你还敢动手反了反了”
小校用力往回拽,就想夺回自己的马鞭,却如同蚍蜉撼大树一般,根本拽不动马鞭。小校在人前丢了面子,愤怒不已,于是更加拼了老命往回扯那根马鞭,只涨的脸通红,头上青筋暴跳,可是任他用尽平生的力气,不但夺不回鞭子,就连他的座下马也被楚随心给慢慢拽了过去。小校暗惊,这小子好大的力气
小校更怒,回头冲手下人喊道“一个个都还他娘的傻愣着看什么都给老子动手啊全都给老子拿下,带回衙门去打板子”二十多名大头兵都是头脑简单之辈,听了长官的话,一齐冲上来要捉楚随心。
麻子脸的青衣班头却瞧着苗头有些不对,这紫衣锦袍的小子怕是武功不错,而且自说有功名,又敢于招惹官府的人,必是有什么来头。青衣班头右手按着刀柄,大声道“大家不要急,不要急先慢着动手这位公子,你既然说你有功名在身,那你是秀才还是举人”
楚随心摇摇头,笑嘻嘻道“我既不是秀才也不是举人,我是侯爷,这个功名大还是小”
那小校哪里肯信,郡里就没听说过有这么年轻的侯爷而且哪位侯爷出门不是前呼后拥这位自称侯爷的年轻人,身边才有几个扈从而且多半都是女人,这货分明是在扯谎小校嚷道“弟兄们,不要听他胡扯给我拿下这个抗拒官兵的强盗”
楚随心自称是侯爷,这下就连青衣班头也不信了,青衣班头指挥手下上前,配合官兵来捉楚随心。官兵、官差一拥而上,就来揪楚随心等人下马。楚随心夺过小校的马鞭,随手抽翻了几名官兵,每一鞭子下去极有讲究,都是抽在穴位上。向名靠前的官兵都给抽倒在地上,一个个动弹不得。
冷东海见状,明白楚随心的意思,也从马上掠下,急出手,眨眼间点倒了十余名官兵。
赫兰玉双哪里会把人命当回事,只见她瞪起一双杀人眼,就要拔刀砍人,楚随心并不想杀这些官兵,急忙阻止道“赫兰姑娘,你先把他们点倒就是了,我还有话要问他们”赫兰玉双这才悻悻收了宝刀,只用刀鞘点人。
冷若霜等人刀纷纷出手,三下五除二,四五十名官兵和官差就都给点倒在地,只留了那小校和麻子脸的青衣班头没有点倒,留下这两个人是等着楚随心问话。
那几名被救的老者也很意外,他们原以为是撞上了官兵在这里设下的伏兵,一个个都很绝望,看来今天是绝对要被抓回去拷打了,可是谁能想到这些人竟然不是官府的伏兵,而且还和官兵作对。老者们喜出望外,管这些人是不是土匪,至少现在救了自己。
一个穿短褂的酒糟鼻子老者哈哈笑道“我就说咱们往反方向跑,就一定能得救,你们偏偏不信,刚才还非说是我把你们带着自投罗网,怎么样,现在信了吧”
穿麻布衣服的老者翻了个白眼,不满道“何全贵,还不是你出的馊主意,非要往这边跑要不是这几位大王爷爷在此拦路,咱们还不是要给这些混账捉回去砍了讲什么声东击西,结果让人家在后面紧追不舍枉你自称什么智多星,狗屁的智多星”
小校平时欺压百姓惯了,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状况,四顾一看,手下兵丁全都倒在地上,一个个呻吟不止。那小校骑在马上,整个人都傻了。半晌后,小校才滚鞍下马,跪在地上嚷出一句“好汉爷饶命饶命”他把楚随心等人当成了山上的强盗。
麻子脸的青衣班头也吓坏了,匍匐在地,浑身颤抖,只怕惹恼了面前这位紫衣锦袍的山大王,再下令把他们给砍了头,那可就不妙了。
楚随心端坐在马上,放声大笑,低下头望着瑟瑟发抖的小校和班头,问道“本侯不是什么山大王,只是路过这里罢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你们说吧,你们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追赶这几位老丈”
旁边一个穿灰布衣老者听楚随心自称侯爷,当即向楚随心拜倒下去,大声道“侯爷,青天大老爷,小民冤枉啊您老人家可不知道,咱们是前边齐德县的百姓,去年我们县里新来了一位县太爷,姓诸,名叫诸真成,这位县太爷别的本事没有,只会刮地皮,巧立名目欺压百姓,人称诸三尺,意为刮地三尺。”
酒糟鼻老者何全贵哈哈大笑道“诸三尺的绰号还是老夫给他起的形象吧妙吧他姓诸的一上任就开始刮地皮,咱们哪里受得了先是收了盐课、茶课、种子课,现在又搞什么畜生税家里只要养了牲畜,别说是牛马猪羊,就哪怕是鸡鸭鹅狗,他都要收税”
灰布衣老者附和道“正是这位县太爷实在是可恨至极”
何全贵读过几年书,识些字,又说道“诸三尺这么一搞,我们村子里的穷人家就连鸡和狗都给宰了,不然要交银子,哪里受得了原来咱们这些村子可以说是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现在可倒好,换了一副天地,是家徒四壁,鸡犬不闻,人人面有菜色,个个怨声载道。好端端的生活,搞成如今这个样子,您说可恶不可恶”
楚随心望向小校和班头,沉下脸问道“他们说的可是实情”
那班头只得叩头道“他们说的属实,确有此事一只鸡或鸭收十文的税钱,一条狗或是鹅收二十文,猪和羊是五十文,牛马百文。之前小人也只是奉县太爷的钧旨,下来收税罢了哪想到这些刁民抗税,还约齐了七八个人,要入京首告。后来有人告发他们,县太爷才派我们几个来捉拿他们归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