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到了老道士所住的净室前。落寂摸出钥匙,开了锁,又替老道士点着了油灯,便告辞休息去了。
老道士见落寂走了,这才一脸颓然的把拂尘放在一边,拉过一张蒲团坐下,把一丸丹药丢进嘴里后,盘腿打坐,恢复功力。刚才老道士替楚随心疗伤,耗费了不少真元,此时已经累得是面如金纸。
半个时辰后,老道士的脸色才恢复正常。白杨道人长出了一口气,眉毛胡子都动了动,轻声笑道“苦也乐也乐在苦中寻,苦是乐之根,求道得真道,求心得真心。求武得真武,求金得真金,福祸胸中藏,地火生三津,问心无愧者,白杨老道人”
白杨道人话音刚落,窗外忽然有人笑道“白杨道兄,睡下了么”
白杨道人皱了皱眉头,却仍是答道“哦,是连道兄啊贫道还没有休息呢,连道兄这不是也没睡吗”白杨道人起身,上前打开房门。
灯光下,门外站着一个穿紫袍的中年道士,那道士怀中抱着拂尘,颇有些道骨仙风,正是在飞来峰上和楚随心争夺升仙草,被楚随心吓跑的连山城。连山城见了白杨道人,笑着稽首道“白杨道兄,连某冒昧,深夜来访,打扰了”
白杨道人笑着还礼,答道“连道兄说得哪里话你我朋友多年,何必这样客气,快请进”白杨道人把连山城让进净室,连山城也不客气,自己拉把椅子坐下了。
老道士给连山城倒了一碗茶,歉意道“连道兄,深更半夜的,没有热水,壶中的茶已经凉了,仅能解渴,还希望道兄不要嫌弃”
连山城微笑道“白杨道兄不必客气,连某一连打扰道兄多日,心中很是惭愧道兄啊,那楚随心就在你的观中,升仙草就在他的身上,只要夺了他的升仙草,摇风的伤就能治好,道兄却为何迟迟不肯出手呢连某也不贪心,只要半棵升仙草就好事成之后,另有金银相酬谢”
白杨道人摇头,一脸为难道“连道兄啊,你也知道,楚随心得了这棵升仙草,那是他的缘份,也是他用命换来的。贫道是出家人,如何肯为一棵升仙草,就害了他的性命那样的话,就算治好了摇风的伤,恐怕天尊也不会高兴的”
连山城哈哈大笑道“道兄何故如此执迷那升仙草是天生地长的,又不是某一个人的私有物品,谁拿都是拿,偏他楚随心拿得,你我道友就拿不得了况且那升仙草本是吕大公子之物,是被楚随心出手强夺了去的,他能抢,难道我们就不能抢么如今他恰好逃到你枯木观来求救,无异于自投罗网,这不正是道兄的机缘么”
见白杨道人沉吟不语,连山城又道“白杨道兄,我劝你不要再迟疑了前几日贫道就已经来到枯木观,来求得道兄的帮助,想从楚随心手里夺回升仙草。却没想到楚随心这小子随后也跟了来,这简直是天赐的良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道兄”
白杨道人闭上眼,仰天长叹一声,“连道兄,你不必再说了摇风的生死,是他的天命,贫道是出家人,始终做不出那等强盗的行径,又怎么会去抢楚随心的升仙草如果贫道出手抢了他的升仙草,这些年的天道岂不是白修了这些年的经文,岂不是也白念了”
连山城一脸惋惜,作痛心疾首状,愤然道“白杨道兄,你怎么这样迂腐说一千道一万,那摇风是你的得意弟子,得了你的真传。可他伤到如此程度,你就不心疼么只要有升仙草在,哪怕一个草叶,都能治好了摇风的伤现在机会就在面前,升仙草唾手可得,道兄却这样就放弃了,连某实在替道兄感到不值啊”
白杨道人站起身,斩钉截铁道“连道兄,我劝你不必再说了摇风的命是命,楚随心的命也是命,贫道绝不会为了救我徒弟的命,就去害楚随心的命那岂是出家人所为堂堂的修道之人,怎么能连个俗人都不如呢升仙草是楚随心的,他不给贫道也不会去抢”
连山城捶胸顿足道“白杨道兄啊,你何其愚也修道是一回事,抢了升仙草救人是另一回事不要混为一谈好不好”
白杨道人仰天大笑道“连道兄,若是升仙草在你手中,有人要伤你的性命,从你手中抢走它,你该做何感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