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山郡守衙门,郡里的高级官吏齐聚三堂,要给新任郡守大人接风洗尘。前任郡守已是告老还乡,现在的郡中事务都是别驾李鹤来在署理。
上午,当新任郡守钱太希一身公服由仪门昂然而入之时,欢迎的人丛中有一个其貌不扬的高个子一脸不屑道“小子,你得意什么等下要你好看”说话的高个子,一身捕快的服饰,看样子是郡守衙门的捕快。
高个子捕快身旁,一个书吏模样的人赶紧阻止他,瞪起眼低声喝道“竹竿,你少说两句吧,哑不了你这位新任郡守大人似乎和以前的郡守不太一样,自己带了一百多骑兵进城。我还听说这位郡守大人在路上遭遇劫匪六七次,可都把劫匪给打退了这样的郡守,可不多见”
被称为竹竿的高个子捕快一脸不以为然,撇嘴道“那又怎么样带着一百多人就想在临山郡翻天不成真当咱们总捕头是吃素的呸,瞧那小子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等下就有他好受的”
那书吏摇头顿足道“唉,你们呀你们争这口气做什么真拿你们没办法”
三堂,酒菜齐备,官吏们都肃立两旁,郡守钱太希昂然而入,钱顺跟随在钱郡守身后数步,以做护卫。众官见了新任郡守,一齐作揖,只有一位身着紫色锦衣的矮胖子不拜,钱太希的目光不由自主就落在这矮胖子脸上,钱太希的脸色不太好看。不过钱太希仍是走到自己的席位前,落座。
钱顺见郡守大人脸色不好,早已心领神会。钱顺上前,走到那身着紫色锦衣的矮胖子面前。见那胖子身后还站着一高一矮两名捕快,便指着三人斥道“这里是府衙三堂,郡守大人是朝廷命官,从四品,都不敢着紫衣入内。你这死胖子是什么人敢在这里穿紫衣”
见那矮胖子皱眉,钱顺又道“再说,今天能到三堂的,都是本郡高级官吏,你们两个不过是小小捕快,未受郡守大人邀请,有什么资格到三堂来两个不入流东西,不识抬举,半点儿规矩也没有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哪知道那个身着紫色锦衣的矮胖
子根本无视钱顺的话,竟然大大咧咧先入席坐下,双脚翘在桌上,刚才站在他身后的那名矮个子长脸捕快立刻上前,端着一杆点燃的烟袋,双手呈给矮胖子,媚笑道“赫兰大爷,您先抽着”
瘦高的捕快望着钱顺,冷笑道“我们小小的捕快是不入流,你又算是什么东西,敢在众位大人面前吼三喝四我们不入流不假,可是打狗也得看主人,难道你把我们总捕头赫兰大爷也不放在眼里么”原来那个矮胖子就是临山郡衙门总捕头赫兰子夜。
赫兰子夜狠狠吸了一口烟袋,吞云吐雾起来,他仰天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似乎舒服已极。良久,才环顾左右,一脸傲然道“大家都坐呀你们都站着干什么大家都是来欢迎新郡守上任的,现在新郡守也到了,你们还不赶快入席来来来,都坐都坐,大家都坐,不必客气”
几个书吏模样的人,望着一脸不悦的新任郡守钱大人,大气也不敢出。功曹严成德擦着头上的冷汗,呆立在那里不敢说话,如同木雕泥塑一般。三堂里的气氛顿时紧张无比,连郡守大人粗重的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钱顺望着那敢和他顶嘴的瘦高捕快,心中无名火起,大怒道“总捕头我呸他娘的,一个不入流的小吏也敢在这里作威作福,可见临山郡无人哪”钱顺走上前,用右手食指戳了戳瘦高捕快的胸口,讥笑道“至于你,不过是一个不入流小吏手下的一条狗而已,难道你还想咬人吗”
瘦高捕快被钱顺当众侮辱,不由冲冲大怒,伸手去捉钱顺的手,却被钱顺闪躲开了。瘦高捕快脸上的肌肉抽动,显然气得不轻,怒斥道“放屁你他娘的说谁我们总捕头是吏,可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郡守家里养的一条狗,连吏都不是的东西”
别驾李鹤来在一旁见势不妙,赶紧冲着矮胖子赫兰子夜使了个眼色,可是赫兰子夜只作没看见,自顾自吸他的烟袋,继续吞云吐雾,还忍不住惬意的呻吟道“舒服啊”
李鹤来的脸上实在挂不住了,轻咳了一声,这才沉声道“赫兰总捕头,还不快见过郡守大人”赫兰子夜根本置之不理,只在那
里吸着烟袋,还抖起了腿,一脸挑衅的表情,他不把郡守大人放在眼里,显然也不把这位别驾大人放在眼里。
功曹严成德见别驾大人都发话了,这才硬着头皮上前端起一杯酒,冲赫兰子夜笑道“都不要说了今天咱们郡守大人新官上任,咱们是来恭贺的,老赫,你这是做什么呢日后少不得大家要以郡守大人为尊,精诚合作的再说,郡守大人可是同进士出身,前程似锦,是咱们这帮人能比得了的吗来来来,郡守大人,下官敬大人一杯酒”
说着话,严成德举起酒杯,望着钱郡守笑道“钱大人三十岁刚过,就已经是一郡主官,实在是年轻有为下官临山郡功曹严成德祝郡守大人春风得意,步步高升下官先干为敬”说着话,严成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钱太希见他敬酒,便也举杯一饮而尽,从容笑道“多谢严功曹本官从京城来,对临山的情况还不太熟悉,以后少不得麻烦功曹大人,希望功曹大人不吝赐教”两人又客套了一番。
别驾李鹤来见赫兰子夜无视自己,无奈,也来给郡守大人敬酒。钱太希也和他客气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