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也说:“确实得加钱买,陈谷你要买首都电视机厂生产的牡丹牌吧?这电视机最贵,现在加价后要800元!你一个月多少钱?饿死你也攒不起这钱!”
这是实话,对於陈谷这样的普通科员来说,800元是一笔巨款了。
他叹了口气,旁边的人就劝说他:“你为什么非要买牡丹牌?飞跃牌和凯歌牌也很好呀,这是咱沪都自己的品牌,就该支持咱的本土品牌。”
“飞跃牌是无线电十八厂的,凯歌牌是无线电四厂,它们生产电视机不专业,要买就买牡丹牌!”陈谷说道。
先前说贵的那人扔掉手里的牌瞥了他一眼,道:“你没什么钱还挺挑,有的看就行了,这可是电视机,你以为是大白菜呢?”
陈谷跟这人争辩起来。
王忆无声的笑了笑。
他都忘记谷子叔的爱好了,谷子叔好像格外锺爱电子产品,自己小时候第一次看到手机好像就是在他手上看到的。
这次来见陈谷是投石问路,感谢信和锦旗送到他就要回去了。
陈谷和交易市场这条线算是搭上了,以后从沪都邮寄东西的理由好找了。
交易市场旁边有邮电局。
王忆带上生产队社员们委托他捎带的东西快步走进。
他不可能真挨家挨户帮人送东西,这事得委托邮电局的同志们帮忙了。
大城市就是不一样,交易市场旁边这邮电局周末不休息,他们客户多、工作繁杂,全年无休只有调休。
王忆进去的时候好几个工作员便在紧张的忙碌,他们在忙着将一个个证书检查然后放入大信封里。
他带着大包小包进来,一个工作员疲惫的问道:“同志,你要邮寄什么东西?”
王忆说道:“主要是邮寄书信,然后也要邮寄几份礼品。”
一听这话,工作员的表情当场垮了:“要给好几个人邮寄东西啊?”
王忆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嫌弃工作繁重。
於是他淡定的说道:“我会写字,而且都是沪都内邮寄,所以书信所需邮票一样,至於礼品需要的邮资得称重,不过这没几份,用不着你怎么麻烦,我自己就能解决。”
他这话一说工作员露出了笑容:“呵,同志,轻车熟路呀?你经常邮寄东西吧?还是家里也有邮电局的工作者?”
王忆说道:“我一个弟弟在翁洲邮电局工作。”
张有信年纪比他大。
可是这货说了只要在马岛之战中阿根廷落败就愿意认王忆当大哥,王忆已经提前收下这个小兄der了。
他正在填写信封,陈谷追了进来:“王校长你怎么说走就走?等等我嘛,我们领导说了让我送你。”
王忆解释道:“我看你跟同事聊的正火热,不想打扰你们,正好旁边有邮电局而我要邮寄东西,所以就先过来了。”
陈谷说道:“你都邮寄什么?好家伙,这么多份呀?老乐老乐,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诚信经营、热情服务吗?你们的热情哪里去了?”
一个中年工作员抬起头笑了:“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谷子你是真能怎呼,人家那位同志都说了自己负责填写地址,你在这里操什么心?”
陈谷说道:“我操心什么?我操心你们没有为人民服务,我操心你们背叛了咱们工农联盟!对了,你们在忙什么呀?这是什么证书?”
老乐说道:“这个月初卫生部来咱沪都验收抽查,然后认为沪都的10个县都达到基本消灭丝虫病的标准,於是向沪都的医务工作者颁发消灭丝虫病功臣的证书,这都得我们来核实人员信息,很忙的!”
陈谷嘀咕着‘服务不热情、态度不端正’上来帮王忆填写信息,看表情很不爽。
王忆倒是觉得没什么,往信封上写点字而已,多简单。
所有信息填写完全,他挨个核对没问题后交给老乐。
老乐开始对虾干海米鱼鯗这些干货进行称重,王忆不经意间一扫,看到一摞的红色大册子放在柜台内的桌子上。
他眼睛一亮问道:“邮票年册?你们这里还出售邮票年册吗?”
老乐随口道:“不是出售,是接受订购,群众在我们所里订年册,通过我们这里进行邮寄。”
王忆问道:“那我能订吗?”
老乐说:“当然可以,你要订81年的邮票年册对吧?”
“除了81年还能订其他年份的吗?”王忆陡然惊喜,“有80年的邮票年册吗?”
老乐放下手里的称笑道:“没有,只能订81年的年册,我刚才之所以问你是向你确定信息,确定你是不是知道我们这里订购的都是81年邮票年册。”
王忆失望:“这样呀。”
旁边趴在柜台上的陈谷好奇的问:“你想要80年邮票年册?”
王忆点点头:“对。”
陈谷立马说:“老乐、老乐,你这里有80年邮票年册吧?我今年正月的时候还看到不少呢。”
“都回库了,你正月的时候就是看到我们在统计回库,”老乐摇头,“不过我一个同事这里有一本……”
“那你拿出来呀。”陈谷很不客气的说道。
老乐问王忆:“这年册保存的不太好,你愿意要吗?”
王忆再次惊喜:“可以卖给我吗?那太好了,保存不好也没事,我愿意。”
邮票年册多数不值钱,80年是例外,它能价值个几万块。
几万块不多,但人要会过日子,不能眼高手低光想着赚大钱。
王老师就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他连收购站千百块的钱都赚!
老乐回了一趟办公室,出来后将一本年册交给王忆。
大红的册子、金色的国徽还有金色的1980字样,正是一本80年邮票年册。
不过这年册保存确实不太好,仅仅一年多时间已经脏兮兮了。
王忆一看这样正好,免去自己用时光旅油造假的麻烦了。
他打开年册看里面邮票。
邮票都保存的很完好,只是封皮脏了而已。
这样王忆高高兴兴收下了这本年册,他问多少钱,结果陈谷自来熟的搂着他肩膀说道:“王校长你太客气了,这破东西还要钱?”
老乐脾气很温和,笑了笑说道:“你是谷子的朋友,那看在他的面子上送你好了。”
王忆说道:“这怎么能行……”
“放心,回头我会请他喝酒的。”陈谷拍拍他的肩膀。
王忆下意识想叮嘱他不要乱喝酒。
可是交浅言深是大忌, 他现在劝人不要喝酒不合适。
毕竟这是个酒水打天下的年代,甚至这年头好些驾驶员不喝酒不摸方向盘,说自己越喝开车越稳!
不过这次他将感谢信和锦旗都送进了陈谷的单位,而且是守着陈谷领导送的,双方关系算是拉上了,以后有的是打交道机会。
他邮寄完东西和陈谷友好握手分别,然后带上80年的邮票年册出门而去。
82年的沪都有着繁多的狭小弄堂和老屋,他在弄堂里头穿梭,最终找到一间挂着生锈门锁的小屋开门而入。
从时空屋出来就是22年,此时还是上午时分,他带上桃园三结义酒坛出门打了个车,直奔闽东方向而去。
车子走跨海大桥驶出翁洲进甬城,王忆掏出手机给袁辉发去信息:
想要我的桃园三结义黄酒坛吗?想要的话今天可以展示给你,来闽东找我吧!我和黄酒坛都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