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一家四口围坐在病床边,宋锦不怎么说话,只是将特地熬煮好的补汤放在床头,叮嘱她能喝多少就喝多少。
沈丘天性温柔内敛,哪怕心里百转千回,嘴上都未必能说出什么来,只是注视着沈云曦的瞳眸有淡淡泪光闪烁。
唯一能让病房显得不那么冷清的只有沈七夕。
心肠柔软的小姑娘,又哭又笑,一边心疼姐姐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一边又为这件事深深惊叹。
沈云曦被他们围着,突然有了安定的感觉,只是窗前一言不发的男人存在感太强烈,让人总是忍不住分神去看他一眼。
形容有些狼狈,衬衫皱着凌乱,下巴上冒着胡渣,这些与平日略显不同的小小细节,让他上去更加深沉冷寂。
他就那么不远不近的站在那里,看着窗外,那张侧脸英俊冷漠,毫无涟漪,和几分钟前那个近乎失态的闯进来的男人判若两人。
像是察觉到她偶尔掠过的视线,他偏过脸,深邃暗黑的眸淡淡的望着她,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在最亲昵的时候,沈云曦就不太能琢磨透他,在生死边缘晃荡了一圈,再睁眼,他好像更加深沉而难以揣测了。
整个病房里,只有沈七夕心无旁骛,沈丘和宋锦多多少少都察觉到气氛有异,夫妻两对视一眼,默契十足的打断絮絮叨叨的小女儿和儿子,又关怀了沈云曦两句,最后起身告辞。
沈丘身为人父,听说女儿受了枪伤时,冲击力之大可想而知,眼下姑且算是缓过来了,只是经过江离身边时,还是不由自主的对他生出了一股埋怨与责难。
可沈丘也是过来人,年轻时也曾深深爱过谁、也为谁深深肝肠寸断过,他不完全清楚江离和沈云曦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江离对沈云曦的感情他看的很分明。
五味杂陈之下,他轻叹着拍了拍江离的肩膀,这才离开。
方才小小的热闹散去,病房陷入沉寂。
男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只是深深的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