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达咩。(1 / 2)

身处在黑暗里的人会渴望救赎。

云问月不渴望。

因她一生在被救赎着。

七岁的年, 媚杀最后一个名额,她和她的姐姐之间二选一。

有一个人才活下去。

姐姐长她一岁,是这一批里最杰出的候选人, 她倨傲地看着矮自己一个头的云问月,然后说“去死吧,小怪物。”

这没有什觉得难的。

她们在暗无天里的地牢出生,在没有窗户的屋子里习如何杀人, 在权贵和掌事者的审判中自相残杀。

她们甚至没有互相喊乳名,互相道晚安,所即便兵戈相向,也没什值得难的。

所云问月拼尽全力, 直到最后她的刀尖刺向姐姐的心脏, 姐姐的弯刀捅向她的脖颈。

弯刀长一寸, 但握刀的手向后挪了两寸。

姐姐倒在地上, 血顺着云问月的刀尖滚下,她站在姐姐面前, 姐妹俩第一次认真地看着彼此。

姐姐看着她,双眸里好似什情绪没有, 但在一刻忽然变得如此温柔。不知道了多久,姐姐挪开视线,望向决斗场屋顶的扇小小天窗。

她忽然轻轻开口“欢迎来到这个世上,小怪物。”

云问月没有理由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媚杀。

年幼时被管事姑姑责罚不可吃饭, 但有小姑娘偷偷藏了半块馒头,在夜深人静时掏出来催促她快点吃掉开始。

年长的小姐姐会帮她梳顺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还格外自信地说自己妙手回春,给她剪个冷血杀手的专属发型。

然后咔嚓一刀,将她的刘海一刀两断。

发型师姐姐沉默了一下, 然后落荒而逃,但没逃几步就被另外一位姨姨拎了起来,按着她的脑袋她和云问月道歉。

云问月每逢阴雨天旧伤就会和重新开始溃烂一样发痒发痛,彻夜难寐。

会有小姑娘挤到她身边,笑嘻嘻地说今晚她是疼的话可掐掐自己,还拍着胸脯道“云姐姐,你放心睡,就算蹬掉被子我也会给你盖上的。”

云问月是个媚杀,但从来没有忘记该如何去爱人。

她生在暗无天的地窖,但从来没有被阴影遮盖。

在深渊里的人,但凡有一点点温暖和希望,会拼了命地带着朝着光亮的地方爬去。

如果做到了,她是英雄。

但如果做不到呢

“云问月,既然人是你放走的,就由你来给这些逃犯惩罚。”

“动手吧,杀掉她们。”

云问月跪在血海当中低下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然后偏头看了看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同伴。

血泊里,还没来得及烟气的女孩对她撑起一个微笑。

女孩说“云姐姐,不是你的错。”

不自责。

不是你的错。

你不应该怪自己。

云问月抬眼看漫山遍野死于她手中的亡者,没有看到一个青苗獠牙恶语相向的冤魂,她们好似还是保持着最初的样子,安静而又温柔地望着自己。

一如年幼时的她无数次和比自己小的姑娘做了错事被惩罚后,互相嘿嘿一笑,永远不会互相责怪的样子。

没有人责备她。

除了她自己。

她抬头望着不断靠近自己的火光,伸出手盖上了同伴还未闭上的眼睛,温柔地替她整理好凌乱的头发,然后转身跳进湍急的河流之中。

云问月并没有死,她顺着河流的方向飘到一个小镇,她还剩一口气,本让她活下去,但她不知道什活下去。

噬心蛊有再次发作的征兆,她强忍疼痛去克制觉得脑袋仿佛炸开,她跌跌撞撞地捂着伤口冲进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道撞多少人的肩头。

最后在意识即将再一次被吞没的时候,她跪在地上,按上了腰间的匕首。

而就在这时,一手递到她面前。

声音温润如玉,沉稳中带着些温柔“站得起来吗”

在一刻,云问月忽然觉得精疲力尽,眼帘一垂,鼻腔一涩,眼泪再也遏制不住。

再。

给我救赎了。

不是任何人的错。

是我的错。

云问月死了。

天,她没有握住朝自己递来的手,她是撑着摇摇晃晃地身子站起来,冷淡地从人身旁走。

她离开嘈杂的市井,迎面撞上来追捕自己的杀手。

云问月被带回楼中,不知多少双手按着她的身体,掰开她的嘴巴,强灌下数十噬心蛊。

往后的子她记不清了。

万千蛊虫在她体内繁衍,啃噬着她的每一块血肉,侵蚀她的脑。

她成了楼内最漂亮的提线木偶。

云问月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去哪些地方。

她的神智好像永远停留在了个夜晚,抬头可看见皓月当空漆黑夜色里零星几点的光芒,往远处看是一望无际的山川河泊。

这个世上自己做到什,但最终什做不到的人很多。

云问月是其中的一个。

不知道了多久,她好似忽然从一片混沌和被蛊虫布满的神经中找到了一处窟窿,她试探性地挤进个窟窿,短暂地夺回了属于自己的意识。

她的刀抵着一个小姑娘的脖颈。

小姑娘莫约七八岁,满脸是血不服输地昂着头,通红的双眼倔强地盯着云问月的眼睛。

她的手里攥着一把匕首,还维持着半屈着小臂的动作,好像是偷袭云问月,但匕首还没来得及伸出来,就被云问月先封了喉。

在一刻,云问月忽然,当年自己的姐姐是不是像现在她看着这个小姑娘一样,这看着自己呢

云问月垂下胳膊。

小姑娘出刀快而果断,趁着云问月这一动作,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捅进她的心脏。

躲藏在周围的人们朝着小姑娘奔来,欢呼着这位臭名远扬的杀手终于血债血偿,在此地被了解了生命。

“才起七岁就赢了这老成的媚杀,真了不起。”

云问月的意识还没消散。

她隐隐约约听到这一句话,在心里忍不住回呛一句。

什意思

老成什老成带个老字多不好听。

她可才十四岁呢。

谢悼把不带他们欺负人的人全给欺负了。

惨叫声很吓人,南遥全程是捂着眼睛的。

当然捂眼睛的原因还是因这群人刚刚了尝试非礼南遥把裤子给拖了,谢悼显然是不会帮他们穿上去的,但他也不爱看,所他很不耐烦地全给砍了下半身。

南遥很痛苦,虽然她闭上眼睛了,但是并不妨碍脑袋里已经有画面了。

她觉得自己脏了。

于是她强迫自己不去眼前发生了什事,暗示自己去小黄光屁股跳舞此来转移注意力,然后着着就变成谢悼光屁股跳舞。

啊呀

什噩梦

南遥脸更红了,她直接把脑袋埋在膝盖上开始不好意思地哼哼唧唧。

欺负完男人们的谢悼走到南遥面前,皱着眉看她“你又在干什”

南遥没脸见谢悼,她依旧埋着脑袋不抬头,蚊子一样小声哼唧道“在会变成一个成年人。”

“”这久去了,谢悼还是无法猜准南遥究竟在些什。

他倒是不讨厌无法把控的事情,如果当一个人习惯永远不死的形态活在这世上,会逐渐变得不在意将发生什、可发生什。

谢悼很少会去了解什东。

但是

他蹲下身,伸出手握住南遥的脖颈,迫使她抬起头,然后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双漆黑的眼仁中看不出什异样的情绪,谢悼好像真的就是这样看着她一样,双眸平静地没有一点波澜。

南遥和他眼瞪小眼,不知道对视了多久,终于觉得眼睛发酸动认输“你看着我干嘛”

“我在尝试。”谢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