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伙扯开匍匐在谢悼身上嚎啕大哭的南遥,伸出手撩开谢悼的头发仔细端详了下,然后吓得往后倒退三步跌坐在地上。
“他、他”同伙指着谢悼的食指颤抖着,“这不是那个在招魂山把鬼王打出猪叫的疯子吗你居然把他打得只剩一口气了”
看来谢悼的确威名在外。
谁知贺见脸不红心不跳“我厉害吧。”
“”你好不要脸啊。
同伙是个谨慎的人,他围着谢悼左转右转,摸着下巴思索半天“不行,这家伙实力深不可测,万一什么时候突然恢复了呢贺见,你去把他分尸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三位专业演员都沉默了。
南遥眼睁睁地看着谢悼胳膊上暴起青筋,即使是闭着眼睛都看得出那股暴躁。
“没有必要吧,他已经被我封住穴道。”贺见皱着眉道,“而且不是说引出夜隐就行吗为何要伤害无辜。”
“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同伙走到两人旁边,伸出手扯住南遥的胳膊,将她从谢悼身上拽起,“起开,你不忍心就让我来动手。”
他抽出刀,照着谢悼的脖颈劈下。
而此刻的谢悼却依旧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住手”
南遥突然蹿到刀下挡在谢悼身前,那刀在距离她眉心不到一寸的位置才堪堪停住。
刀带起的风吹开她脸侧的碎发。
南遥“你要是杀他,我就立刻选择爆体而亡。”
虽然正常情况下,谢悼被分尸了也会复活,但为了陪自己演戏套个话而要被活生生大卸八块,南遥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而且
南遥转头偷偷看谢悼一眼。
这人为什么刀都快落在脖子上都不动一下啊,他什么时候演戏演得这么敬业了。
这句话的确唬住了同伙,他费尽心思才找到夜隐的这么一个软肋,只有南遥活着他们才有筹码,若是她真的爆体而亡
同伙被气笑了,但却拿南遥毫无办法“很好,既然你不让我分尸,那我就将他拖出去活埋了,你要是想救他倒不如哭得大声些,让你的好夜隐叔叔快点过来救你。”
南遥说“活埋也不行,他比较爱干净。”
“”同伙头一次遇到这么蹬鼻子上脸的受害人,他暴跳如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麻烦你搞清楚,你的命现在在我手上提这么多要求,难不成要我替他喊个轿子给他送回魔域”
南遥觉得这个方案不错“这个可以。”
同伙气得脑袋疼“把他放了,我怎么办”
南遥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谁管你。”你可是绑匪诶。
一股血气顿时从脚一路顶到这位可怜同伙的天灵盖,他觉得头晕目眩浑身发烫,被气得险些站不稳,但关键是他还真不能出手干脆利落地把南遥砍了。
他一时站不住脚,只得勉强撑住一旁的桌子。
怎么会这样怎么有一种自己才是被害人的感觉
贺见看着自己同伙这么摇摇欲坠的样子,有些发自内心地可怜了他一下。
显然,这位同伙并不了解南遥。
但凡是了解她的绑匪,都会选择在抓到她的第一时间堵上她那张嘴。
贺见还雪上加霜“还分尸吗”
“不分了。”同伙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就放这儿吧。”
南遥听到这话心满意足,她一满足就又开始尽职尽责地演戏,重新趴在谢悼身上开始声嘶力竭地痛苦“黑发人送黑发人,为何命运对我如此不公,没了你我的世界都黯然失色”
一旁的小黄撒完纸钱开始吹唢呐。
唢呐咿咿呀呀,吹得同伙捂着耳朵在牢房里气得直跳。
“不过你还没给我看证据。”
贺见适时扯开话题,他瞥了眼正在抽抽搭搭的南遥,收回视线又看向自己的同伙“我把她给你带来了,你还没给我看到我想看的东西。”
闻言同伙却是冷笑一声,从袖中摸出一块玉佩,摔在贺见面前“你看看眼熟吗”
那枚玉佩上篆刻着的图案正是贺见一族的家辉。
他瞳孔微缩,摸起那枚玉佩左右端详。
没错,是父亲的贴身之物。
“你还以为我在骗你”那同伙重重拍了拍贺见的后背,“这可是十三魔将中的冥夜将军亲眼所见,是他和我说,看到魔尊夜隐抓了无数魔域弟子囚禁在密牢之中,吸取他们的精血来增进自己的修为。”
贺见又用余光看了眼南遥,南遥此刻也抬起眼看他。她没有再演戏,那双杏眸认认真真地望着他。
他却偏过头,咬紧牙根“即便这样,单凭这枚玉佩也不能说是真的。”
“是吗”
同伙听到贺见这话,无奈笑笑“我起初也是这么觉得,所以我按照冥夜将军的指示去了密牢附近查案。”
“我亲眼看到,那夜隐从密牢中出来,牢门合上的那一刹那,我从缝隙中看到了无数被锁链捆绑的魔域弟子而且若是你仔细感知一二,就会发现这枚玉佩的穗子上,还沾着他夜隐的血”
语出惊人。
贺见听同伙的语气中笃定,居然有一刹那不敢尝试。
但他还是调动灵力去感知那穗子上的气息,穗子上的缕缕气息如同烟雾一般飘散开来,其中有点淡淡的红雾钻进了贺见的掌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