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孟步青转看前面的路，安静三秒，忍住又, “可你的表情像在高兴。”

“错觉，”季婉语气平淡, “我生嘴角向下。”

“”

要是敢, 听见这种正又莫名别扭的语气, 孟步青都要笑出来了。

她自己思索了会儿。

观察四周, 这台车子是典型的商务车，算什么热门的大众款, 但加上品牌溢价，落地价格绝对会便宜。

同等价位里, 很少有女生会选这种车。

或许是因为季婉买车前没做好相应的功课, 被销售一顿花乱坠吹得冲动了，回来的路上, 发现大车很难开。

然后高兴了。

孟步青看看这慢吞吞的车速，看看季婉双手紧握方向盘的姿势，心里特别笃定自己的猜测。

开口说“这车子真的挺好的, 特别有品位, 低调高贵有气质, 像别人买车只会买牌子”

季婉打断她的吹捧, 平淡道“没有品位, 只是觉得商务车比较舒服。”

孟步青心想, 看你这开车的表情像恨得靠边停车走路了，哪里是舒服的样子。

她努力附和道“嗯，虽然大车好像太好开，但大车本来就比小车麻烦点, 等你多练练，以后就一样了。”

季婉脸色更差了“你可以直接说我车技烂，没关系的。”

孟步青“”

好难哄的女人。她缩了缩脖子，低保持住沉默。

很快车子转进小区。

停车又是一个严峻的题，车位空间有限，商务车又比较大。孟步青撑伞站在雨里，指挥了两句后。

敲敲她的车窗说“你先下来一下。”

季婉明所以，以为哪里撞到了什么，解开安带下车，“怎么了。”

孟步青把手里的伞递给她。

然后钻上车，灵巧地坐进驾驶室，重新启动车子，“你站远点。”

季婉吓了一跳，“你有驾照吗”

“”

孟步青没回答。

她没理会倒车雷达，凭感觉，观察这后视镜和车位的划线，笔直地倒进去。几把就将车子停得方方正正的。

下车，把钥匙还给季婉。

季婉明显愣了，拧的眉没有打开，严肃地“你应该是有驾照的吧”

“这。”孟步青见她那么纠结，故意憋笑说，“停个车而已，有没有驾照都没关系，我爷爷是乡下人，我十岁就跟他在乡下开车，车技特别牛，会刮你车的。”

“是这个题，你如果没有驾照的话”

“我有”孟步青大声打断她，好笑地捏了把她的胳膊，“高中毕业就去考到了，你放心啦”

同一把雨伞底下，两个人的身子难免贴得很近。

季婉身子微僵了下，痕迹地将手臂移走。

沉默地上楼。

旧房子的楼道比较窄，两个人并排走难免会触碰到。

季婉加快脚步，独自走在前面。

孟步青觉得有点奇怪，又说上来哪里奇怪。

开门进去。

孟步青自然地从她手里拿伞，小心触碰到季婉的手背时，发现她收回手的速度，似带些避让的态度。

疑心是否错觉。

她脸上挂无辜的笑容，将伞放到阳台晒，折回来时撒娇道“我今好累，一整也没休息好，可可以抱一下”

话落，没等反应，孟步青张开手臂往季婉这儿，被微妙地避开了。

“”

季婉明显顿了下。

漆黑的眼眸盯她，似有所警。

半晌，她唇角动了一下，勾很浅的笑。语气温和地道“你已小了。还跟我这样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

孟步青看这样的季婉，愣在原地，眉渐渐皱了起来。

她又是第一次要抱，为什么之前可以，现在就变得像样子了完能理解。

季婉没做什么解释，转身上楼前淡声说

“我已吃晚饭了。”

空气安静下来。

孟步青一个人站在客厅里，手足无措。脸上的表情得个弄丢了宝贝的孩子，心慌意乱又委屈，还能表现出来让大人知晓。

她静静地站了会儿，去厨房做饭了。

窗外很快完暗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橘色光辉的明亮路灯，城市里的光永远比边的星星亮。车水马龙，各自流向家的方向。

季婉敲击键盘，回邮件。

忽然听见书房门被轻轻叩了一声。

她迟疑了会儿，起身去开门。

发现门外已没有人了，看见旁边的地上，木质托盘里盛三菜一汤和白饭，冒白白的热气。

季婉弯腰，捡起米饭底下压的便签纸条

［管你在跟谁生气，要吃饭。］

字得普通没什么技巧，端正，勾捺间连笔很少。是个明朗干净的样子。

小姑娘字如其人。

季婉长睫低垂，盯字条看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