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修得完整如初,根本看不出坏掉。孟步青惊奇地打开文具盒,看见里面躺着一颗水果糖。
包裹着糖的玻璃纸泛着彩色的光。
她从此对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哥哥很有,路都会礼貌地打招呼。如果店里没有人,就会被招呼进坐坐。
顾阳对她相当温柔,真的拿她当亲妹妹似的,连作业都肯帮她写。
明明是个凶巴巴的不良少年,却握住缀着粉色吊坠的自动铅笔,一笔一划地给小写日记。
不知道什么,两个人之间就是投缘的。
“”
孟步青刚上初中的时候,顾阳正念职高的最后一年,终于谈了恋爱。他没有来得及毕业,他的业连带着命直接停止了。
原因是,他的手机被父母偷偷翻看了。
他跟男朋友的聊天记录,被部打印了出来。
那天拳头和巴掌交替落他脸上,上,男人甚至抓着他的头发往墙上撞。女人响彻天地的辱骂声,终于吵得楼上邻居报了扰民的警。
“”
再后,一个光线温柔的中午。
名字里带着“阳”字的少年,爸妈的店里割腕自杀了。他仅用一块小小的剃须刀,竟能将自己手筋都挑断,接着切断了动脉。
这之前,他跟许家豪打了简单又温柔的电话,叫他注意体,吃饭。
也给孟步青发了短信,是同样的叮嘱。
许家豪跟孟步青都反常,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赶那个修车间门口。看见狭小的修车间外,拉着长长的黄色警戒线。
不让进。不被允许进。
似乎等救护车,又似乎等法医。
白色地砖和墙面上是喷洒的血。
“”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不知何时,窗外的天色陡间暗了下来,树叶被风吹得摩擦晃动,萧萧下的落叶被风逼角落。
孟步青思忖着,她平常任性自由惯了,外面敢随意地跟别人出柜,也是仗着别人不敢对自己不礼貌。可重要的人面前,却从来都是瞒着的。
仔细,怕麻烦或许只是表层的原因。
毕竟她亲眼目睹,小哥哥的自杀。
许家豪偏开视线,叹了口气。
他什么也没说。
孟步青点点头,聪明地换了个话题“我之前听李峰说,你这儿有个老头摆棋摊子,怎么没看见”
“那老头中午才会来。”
“哦,人干嘛要你的店门口摆摊子啊”
许家豪说“他以前跟他老伴经常来这儿散步,跟我聊得挺熟的,后来他老伴出车祸了。”
听这,孟步青以是个悲伤的故事。
许家豪接着道“老腿不便散步了,就拉着老头子下棋。老头子每次都输,被骂,只能老午睡的时候偷偷跑出来摆摊,找人下棋磨练”
季婉开车回家,路上经一家彩印店。外面是瓢泼大雨,偶尔几个行人都快步走着。
却有两个人撑着伞,飘着大雨的街道边下着棋。
“”
季婉匆匆地瞥了一眼后,察觉哪里不对。她靠边缓缓停下车,降下车窗仔细地望了眼。
那个年轻女孩的侧颜格外熟悉,她撑着把伞坐着,脸上带着傻兮兮的笑容。
看起来没没肺的。
季婉坐车子里,给她打了个电话“怎么不找个能避雨的地下棋”
“因开始下的时候没下雨,老爷子他”孟步青忽停顿,她的视线从棋盘上抬起,移开伞打量着四周。
两个人的视线,绵绵雨丝里交汇片刻。
“老人家下一半不肯挪位置吗”季婉电话里轻声说,“来,回家了。”
孟步青犹豫半秒“啊,可是”
季婉沉默着。
孟步青了,她眼巴巴地望着棋盘,是站了起来。匆匆地跟老爷爷解释说“我要回家了,您叫许家豪把棋盘端店里,不弄乱的,这叫封棋我们明天继续下”
说完,赶忙向季婉奔。
她上车前,把折叠伞的雨水往外抖了抖,贴地将潮湿的那面收拢起来。没有弄脏这台车。
关上车门后,问了句“新提的车”
季婉“嗯”了声。
“刚才和我下棋的那个老爷爷,他的老伴前段时间出车祸了。”孟步青边系安带,边兴致勃勃地说,“老的腿伤了,暂时不便走路,就拉着老爷爷天天打牌下棋,老爷爷输得可惨了,后就偷偷外面补课,可有意思了。”
“挺的,”季婉侧脸,唇角带着淡淡笑容,“你倒是和谁都聊得上,和谁都能关系。”
语气似有深意。
听这句话,孟步青笑容缓缓收敛,狐疑地盯看她一眼,“怎么了,你情不吗”
半晌,季婉回神,目光直视面前灰烟烟的雨路。
“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