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来了,观主是东南诸郡所有镇守使中年纪最轻的,学业更是出类拔萃,下面请观主给大家授课。”
“对你的判断还是不全面呀”
他这一出倒是有些出乎叶贯的意料,心里笑骂了一句,叶贯缓步上台。
青阳观里,他也教过道童很长时间,这点事自然是手到擒来。
一段课程之后,叶贯很快发现,木瑁凰的学习能力明显强于其他人。
注意力非常集中,思维却又非常发散,总能在众多的信息中抓到重点和关键,直指问题的核心。
李家两个小孩也不错,其他孩子里面也有几个苗子,可以重点关注。
“钱庭贤,给我滚出来”
就在叶贯思索这些的时候,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猛然响起。
一听到这个声音,钱庭贤就脸色大变,急急向叶贯说了一句“我家长辈来了”,就匆匆出了学堂。
叶贯有些诧异,却也没有多想,继续给道童们答疑解惑,关心他们的起居生活,直到日宫西斜才起身离开。
本以为钱庭贤的长辈早已离开,哪知道深柳堂角落里却忽然传来钱庭贤即委屈又愤懑的声音
“祖姑,您怎么这番厚此薄彼,我也是钱家血脉,怎么就不能掌控这雷电法珠了”
“你怎么能和庭芳比,他已经突破洞窍,手里却一直没有合适的法器。”
一个有些苍老的女声低喝道
“你现在才不过凝法初期,连中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突破,根本不能发挥二阶中品宝物的功能,为什么不能先给庭芳使用”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几句话的争执中,叶贯很快明白了其中原委,对方竟然是为了钱庭贤手中的雷电法珠而来。
大坡村除妖的时候,他见过钱庭贤的雷电法珠。
雷电类法器本身就威力巨大,品阶还不低,难怪自家人都会觊觎。
另一人必然就是钱庭玉嘴中的姑婆了,也是钱家兴盛的关键人物。
但她年纪已经很大,为了扶持后背修行,底蕴、人情都消耗得一干二净,现在竟然开始压榨起自家后辈起来了。
难怪钱庭贤很少提到祖姑,还经常一脸郁气,显然被逼迫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偏爱、偏心、偏信到这个程度,也算是少有了,但这涉及到别人家事,叶贯也不好随便插手,只能暂时先听着。
如果钱庭贤自己屈服,他也没立场阻止,但如果钱庭贤不愿意,身为元阳观之主,他也绝不容许别人欺侮他元阳观之人。
钱家祖姑果然继续逼迫,钱庭贤却极为坚韧,就是不松口。
两人争执的声音越来越大,却猛然听到了一声暴喝
“钱庭贤,正是灵桃成熟的关键时刻,你怎么敢擅离职守
立即回来,接下来的两个月都不得离开后院半步”
哪能不知道这是叶贯在帮他,钱庭贤如蒙大赦,急急和祖姑道了声别,头也不回地冲回元阳观了。
钱家祖姑气得脸色发紫,元阳观才刚刚建立一年多,灵植移栽不久,能开花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有灵果成熟。
叶贯这是摆明了阻止她继续逼迫钱庭贤,但即便明知如此,她也只能狠狠一挥衣袖,恨恨而去。
不比钱庭贤,叶贯是吴玄鹤的嫡系,她能在钱庭贤那倚老卖老,在叶贯这可行不通。
望着钱家祖姑老朽的背影,叶贯心中感慨万千。
同为血脉后人,只因法力境界不同,钱家老妪就如此偏心、激进。
修炼一途,就得上与天争命,下与地争运,中与人争利,无时不争、无处不争、无人不争。
紫气显化枯骨梧桐后,他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是接受这次挑战,还是按部就班继续修炼
但看到被自家长辈逼迫交出法器的钱庭贤,他却猛然警醒起来。
修炼一途,关键就在于争、在于刚猛精进,想要与世无争,独自苦修求得大道
亿万年不挪窝的深山老石,可有能成精的么
机缘就在眼前,却因为可能的危险而放弃,那只可能是自绝道途。
想到这里,他立即召集褚月山等人嘱咐相关事宜,当晚就悄悄离开了元阳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