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福姨准备明天路上吃的东西,苏软开始收拾行李。
这年头出门特别麻烦,而且她这一趟就算顺利也要六七天,最主要的是那一万三的现金。
现在还没有联网,银行卡也没普及,银行更是单机,完全没办法异地存取,所以人们出门只能携带现金,也因此小偷特别多,苏软这样的一个人出行的姑娘很容易被盯上。
这年代人的普遍做法都是把钱缝在衣服不同的地方,但是一万三现金可不少,都缝在衣服里就太明显了,哪一沓丢了她都得心疼。
苏软扫过书架,抽出两本厚厚的硬皮精装书出来,感谢后世的各种小视频,让她见识过各种藏私房钱和学生们藏手机的妙招。
把钱放在掏空的书里,这个年代的小偷怕是怎么也想不到的,而且她本来也是学生,装几本书又正常也又不显眼。
苏软找了小刀和尺子出来掏书页。
结果有一下用劲儿太大,直接把手指划了个大口子,血瞬间涌了出来。
苏软的火气也冒了出来,流血的手指也不想管,愤恨的把小刀一扔,那小刀仿佛裹挟了她的怨气,飞镖似的“啪”的一声扎在了桌上。
苏软
赶忙把小刀拔下来,看着桌面上崩掉的漆,苏软又心疼又生气,愤愤的拍了拍桌子,妈蛋鹿鸣琛你个王八蛋真是气死老娘了
捂着发红的手去找来纱布缠好手指,苏软转着手腕上的佛珠默念阿弥陀佛,几个深呼吸之后心情总算稍微平静。
她又认真的反省了一下,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了。
本来就是合作关系而已,人家想干嘛就干嘛,为什么要跟她报备
她本来的初衷不也是互不过问,各过各的吗
人家鹿鸣琛只不过是因为受伤才在家里多呆两天而已,如今提前回归部队,她也可以提前过上一个人潇洒的日子,多好
就像现在,她在家里都不用时刻注意衣着,就算不穿内衣也可以满屋子乱窜,多舒坦
想通这一点,苏软又重新把书拿过来,继续掏内页。鹿鸣琛那是谁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吃饱了撑的管他
一万二都放进掏空的书里,一千块又分散放在衣服的各处,塞了两套衣服进行李箱,苏软的行李终于准备的差不多了。
第二天来送她们的李若兰和言成儒看到苏软和福姨的造型都愣了一下,李若兰忍不住拍着腿笑道,“可以,这法子不错,肯定没人惦记你们,哈哈哈。”
福姨扶了扶脑袋上裹着的毛巾,看了眼旁边的苏软,她故意把皮肤涂黑了一个色号,梳着两条土掉渣的花辫,外头再裹上一个灰突突的大袄子,两人站在一起,像是准备去燕市打秋风的穷亲戚。
福姨也忍不住抿嘴笑,“鸣琛见了也要认不出我们来了吧,别把他吓一跳。”
苏软心想,吓死他才好呢,可惜吓不着。
临上火车前,苏软又对李若兰道,”妈,要是我回来的晚几天,您记得帮我请个假。“
李若兰道,“离你开学还有六天呢,你也差不多点,呆上两三天就回来,别太贪玩,知道了吗”
苏软拍了拍身后的背包,“放心吧妈,我带着书呢,不会落下学习的。”
东林市离燕市其实不算远,不过后世高铁四个小时的路程,现在绿皮火车哐当哐当走了十一个小时。
下车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福姨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张望了半天,“是不是在外面等着呢”
结果到了外面自然也没找到人,苏软装模作样的说去打个电话,其实是去售票厅问了南下火车的时间。
回来对福姨道,“说是紧急任务,没办法联系,我们自己回去吧。”
福姨还是有些疑惑,“他腿还没好呢,哪儿来的紧急任务”
“谁知道呢。”苏软道,“不过说让我明天一早去军区那边。”
军人就是有这样的特殊性,福姨也没多想,道,“那咱们就自己回去,离家也不远了。”
福姨好歹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熟门熟路的叫了辆三轮车把两人拉回了住处。
九一年初的燕市城区有很多胡同和大杂院,三轮车在其中穿梭一阵,终于在甜儿胡同中的一座院子门口停下。
苏软给车夫付了钱,福姨已经打开了院门,“这就是鸣琛外公留下的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