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去京城李家传个口信儿,叫他们查查燕王是否认识矿州城一个名叫顾朝的男不对,女人。”他沉声吩咐。
“是”
知府走后,婵娟直接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地看向顾朝朝“少爷怎么办,等他回去查证之后,定不会轻易放过咱们。”她以为腰牌只是糊弄。
“腰牌是真的,别怕。”顾朝朝安慰道,见她不相信,便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句,“是沈暮深给的。”
婵娟愣了愣,竟然久违地松了口气。
知府离开后,着实安静了几天,而顾朝朝也趁此机会恢复了女装。顾家那些族老听说她是女人后,当即带了人来闹,可惜不管是礼法还是律法,他们如今都不算一家人了,顾朝朝只管叫人拿大棒将他们赶了出去,一个子儿也没分给他们。
族老们又气又无奈,纷纷对当初急着分家的事懊恼不已,可现在一切已成定局,只能各自回家后悔去了。
转眼又是十日,燕王登基了。
顾朝朝远在矿州城,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静,却也能想到在燕王登基背后,某人经历了多少凶险与危难,好在一切都如他所愿,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得知沈暮深在两日后抵达矿州城,顾朝朝便拉着婵娟在城里逛了一整日,总算挑了一身最好看的裙子,在他回来那日早早换上,坐在家里等候。
然而还没等沈暮深进城,知府便先来了。
“顾朝,你果然是在骗我,当今皇上根本不认识”知府话没说完,在看到她一身装扮后彻底哑声,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顾朝朝冷淡地扫他一眼“燕王不认识我,却认识我的夫君,我劝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笑话,”知府回过神来,“你扮了这么多年男人,哪来的夫君”
“你怎知我没夫君”顾朝朝笑了一声,“你都查到我与燕王不认识了,为何不多查查他身边属下,说不定会有惊喜。”
“本官只知道皇上不认识你好,别的为何要查”知府冷笑。
顾朝朝扯了一下唇角,怜悯开口“那你肯定要被吓一跳了。”
“我”知府眯起眼睛,视线在她的细腰上打量一圈,“我倒要看看,是谁会被吓一跳。”
话音未落,他便要上前,然而下一瞬一道破风声响起,接着利剑刺中了他身前石板地,直插1进地面三寸。
知府一愣,僵硬回过头时,就看到沈暮深身着铠甲站在门口,而他身后是一众随从,气势比之从前大不相同。
“我家夫君勤王有功,又与当今圣上是自小的情谊,我得一块腰牌也不奇怪吧”顾朝朝笑眯眯地问。
知府“”
沈暮深无视吓到一脸空白的知府,勾起唇角张开双臂,顾朝朝笑了一声,花蝴蝶一般朝他扑了过去。
沈暮深一把将人抱住,将她打量一遍后颔首“还是女装顺眼。”
“那日后便一直女装示人。”顾朝朝抱着他的腰笑道。
沈暮深眼底闪过一丝愉悦,只是这点愉悦在听到知府的求饶声后顿时烟消云散。
“拖出去,杀了。”他言简意赅。
顾朝朝嘴角抽了抽“就、就这么杀了”好歹是个知府,连个罪名都不安就杀了好像不太合适吧
沈暮深看出她的顾虑,思索一瞬后道“李友私德有亏以权谋私,杀了。”
“这还差不多,”顾朝朝无视知府哭天抢地的声音,满意地点完头又提意见,“不过这罪名不算严重,该换个更严重点的。”
沈暮深牵着她的手往屋里走“你觉得什么罪名好”
“贪赃受贿吧。”顾朝朝提议。
沈暮深笑了一声“那恐怕连你也得杀了。”
顾朝朝“”差点忘了,她也是送礼的一员了。
她自知理亏,跟着沈暮深进了屋里。两人说笑归说笑,却也没有当即杀了知府,而是先关进了牢里,等到罪名搜集全了,才交由曾经的燕王、也就是当今皇上定夺。
等皇上定罪名的日子,顾朝朝和沈暮深整日在家里厮混,连婵娟都看不下去了,带着一众下人去了庙中礼佛,只留下二人胡天胡地。
顾朝朝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是第一次过得这么轻松自在,每天思考最多的两件事,一是如何应付精力太旺盛的沈暮深,二是沈暮深的命运早已经彻底扭转,甚至比设想中发展更好,为什么这个世界还没结束。
能多相处一段时间当然好,只是一直不结束,她总是忍不住会担心有别的变故,或者是还有什么条件没有触碰,才导致迟迟不成功。
两人在矿州城待了半个月后,便带上已是阶下囚的知府出发了,往京城走的一路上游山玩水,气得知府牙都痒了,却无法将他们如何。
明明是三天的路程,一行人却走了十几天,等到了京城之后,沈暮深带着知府进宫,顾朝朝则在府中等他回来。
任务迟迟没有成功,她渐渐也没了最初的紧迫感,来京城的这一路更是把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只是今日回到京城,一跟沈暮深分开,心里便隐隐有种不安,总觉得这个时候任务要成功了。
她在家里等了几个时辰,终于忍不住去皇宫门口等着了。
沈暮深进宫的时候才是中午,从宫里出来已经是晚上,一出宫门便远远看到一道身影,目光顿时和缓。
“将军”顾朝朝看到他,急忙朝他扑了过去。
沈暮深揽住她的腰“怎么来接我了”
“想你了,”顾朝朝看着他的脸,不安感越来越重,“你怎么现在才出来”
“皇上审问李友,我在一旁陪同,免得出什么岔子。”沈暮深牵着她的手往前走,“还好一切顺利,这会儿皇上震怒,估计已经将人杀了。”
“杀了”顾朝朝睁大眼睛,脑子突然一片清明
任务成功的条件会不会就是这些谋害男主的人死亡
刚冒出这个想法,这个世界便发生了细小的变化,沈暮深浑然不觉,顾朝朝却清楚看到远方的房子变得模糊。
她愣了愣,随即生出一股无奈“早知道是这样,不如留他一条命。”
“什么”沈暮深垂眸。
顾朝朝看向还未来得及完全停滞的沈暮深,踮起脚在他脸上印下一吻“将军,我爱你。”
“今日嘴真甜,”沈暮深勾唇,“那便奖励你晚上可以翻窗进我的房间”
话没说完,他的笑便停滞在唇角。
顾朝朝张了张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手腕上的纹路又多了一条,她垂眸看了一眼,只见纹路与纹路钩织,几乎再来两三瓣花叶,便能构成一整朵完整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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