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黍在短暂停留处放下纸鹤,若是有人跟踪自己,兴许会走近该处探视,如此便能有所感应。
试了几回,确认没有人跟踪,赵黍便开始提纵身形,等远离了蒹葭关,立刻腾翔飞空。
等远远望到营垒火光,赵黍便知那是张里尉所率兵马,他没有急着现身,而是按落身形,扣住灵文神铁令轻轻一敲。
片刻之后,箓坛吏兵相继来到,就连那元无角也在旁边河渠中冒出头来。
“你们到四处查探,看看有无埋伏跟踪,若察觉修士气息,莫要惊扰,速速回报。”
赵黍一声令下,众吏兵朝四面八方散去,宛如秋夜凉风吹拂。
等不多久,有吏兵回报“禀坛主,东北方树林中似有不凡气息,我等不敢贸然靠近。张里尉也在附近徘徊,但并未发现埋伏。”
赵黍明白,撤去吏兵,悄然无声飞往东北方树林,并指掐诀,张里尉身上那道符咒从怀中自行飞出,乳燕回巢般落入赵黍手中。
“赵长史您来了”张里尉惊呼一声。
赵黍微微点头落下,他望向一旁大树根部,说道“赤云都的道友,不妨现身吧。”
“贞明侯好眼力。”大树根须间土壤浮动,于二哥身形从中缓缓现出。
“藏身入地”赵黍言道“道友修得好土遁,只是不像赤云都修士以御火生烟为长。”
于二哥轻掸胸襟尘土“贞明侯是觉得,赤云都就只能御火生烟么”
“倒也不是。”赵黍说“我见识过一位精通气禁的赤云都修士,法力高深,他叫杨柳君,道友可认识”
于二哥脸色微变,然后徐徐点头“自然是认识的,论资历,我与他相仿,论修为,我不如他。可惜了。”
“还未请教道友高姓大名。”赵黍拱手。
“高姓大名就不必了,我姓于,家中行二,没有什么大名,我也懒得给自己起什么道号、雅号。”于二哥说。
“那就是于道友了。”赵黍也不在意“只是没想到,于道友居然会冒险离开苍梧岭,来到蒹葭关附近。这一带也偶有侦骑哨探,于道友稍露形迹,恐怕不妙。”
如今虽是深夜,但今晚月色明亮,照出于二哥的自信神态“那些侦骑怕是没有如此敏锐的眼力,何况贞明侯与我在此地相会,不也是冒着巨大风险么”
“如今军情未定,我不得不冒险。”赵黍负手说“我清楚,你们赤云都这些年明面上退避苍梧岭,可是城镇村野都有你们的人手。我不希望跟九黎国厮杀的时候,还要担心后方
被你们赤云都偷袭。”
“贞明侯是如此看待我们赤云都的么”于二哥反问道“当年偷袭赤云都、大肆屠戮平民的,可正是你们华胥国朝廷派来的官兵”
赵黍微微叹气“当年的事,又岂是我能管着的朝廷也确实有不妥之处,但眼下不比以往,九黎国乃百蛮大国,赤云都难道要坐视他们对华胥国百姓大兴刀兵么”
于二哥则说“贞明侯,你是否忘了,我们赤云都原本并不是你们华胥国的臣民部属,只是得知五国首阳山弭兵,赤云都百万军民不能长久徘徊两国交界,于是勉为其难选择看似安定的华胥国。可结果又是如何呢”
赵黍深感惭愧,华胥国朝廷对赤云都犯下累累罪行,又怎能让对方真心归顺服从呢他原本想用百姓无辜来劝解对方,可死在朝廷官兵刀下的赤云都百姓又何来罪过
“只要我在蒹葭关主事,便会尽力安定本地,不让军队劫掠百姓、骚扰民居。”赵黍勉强回应道。
“贞明侯的种种举动,我们赤云都看在眼里,不用你说。”于二哥言道“你们武魁军在青岩郡大肆抄没贪官污吏的财帛产业,别人怎么做不好说,倒是你贞明侯,听说还拿出自己所得赏赐,定为征募兵丁的抚恤银”
“确有此事。”赵黍叹道“朝廷征募兵丁,对立功之人有田产赏赐,可战事一起,定然还有许多无功而殒命之人。他们他们并非无功,兵战凶危,大家都要出力,只是未必人人都有斩首夺旗之功,我提前备下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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