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国中,成就玄珠的修炼之士,估计也就三四十人”郑思远有些激动。
赵黍撤去五色仙衣,沉默不语。他细想一番,感觉自己似乎、仿佛、好像也不算太差
郑思远赶紧补充道“也许是经历了五国大战,使得各家馆廨不少前辈捐躯沙场。往前十几年,国中成就玄珠的修士应该比如今要更多。”
赵黍并不否认这点,华胥国各家馆廨在战乱中都饱受摧折。比如怀英馆里,首座张端景修为精深,有结化胎仙的境界,但在他之后几乎一代人才伤亡殆尽,石火光这种都算是硕果仅存。
就赵黍近来了解,崇玄馆其实也差不多,像郑思远的父亲那一代人,也有很多仙系子弟殒命五国大战。无非是靠着底蕴深厚,显得家大业大。
“不过这样也对,赵执事能够协助安阳侯掌理金鼎司,修为自然不俗。”郑思远感叹道“当初赵执事设三科考校,一人尽展三科精妙,那时候我就应该想到的。”
赵黍轻咳一声,当初他一口气展现三科术法,多少也是存了显耀心思,就是故意要压一压崇玄馆的气焰,好让郑图南那种货色心服口服。
不过仔细回想,也许就是因为自己过往接触的人物,本就是有修为在身。与张端景那样当世高人相处,各种耳提面命,难免让赵黍自认为修为粗浅。
后来又遇到灵箫,对方干脆就是得道仙真,凝就玄珠的修为境界在她眼中更加不值一提。
难怪石火光之前说,赵黍的修为在同辈之人中数一数二,恐怕还真有几分道理。
“成就玄珠也不过是漫漫仙途当中的一步罢了,谈不上多高明。”赵黍朝众人言道“与其为他人惊喜赞叹,不如自己加紧用功。”
东胜都外,龙藏浦两岸依旧灯火璀璨、歌舞升平。
放眼望去,莺莺燕燕穿梭往来,欢声笑语起伏不绝,佳肴美酒俯仰便得,艳妓美娼随手可招。
如果说地肺山乃是昆仑洲东南第一福地,那龙藏浦便是昆仑洲东南第一窟,足可让人流连忘返。
郑图南好不容易应付完家中老人的责骂,赶忙带着仆从家丁来到龙藏浦,闻到周围飘荡的胭脂香气,郑图南感觉身体四肢舒畅许多。
比起那个暮气沉沉的大宅,郑图南还是更喜欢龙藏浦,这里才是他的温柔乡,每每想到自己在姑娘身上大显雄威,看她们变得雪肤绯红、香汗淋漓,听她们扯着绣被、抵死承受,口中娇吟不绝,管自己叫郑大国师,郑图南就觉得大为满足。
尤其想到纤蕙姑娘最擅洞箫,一曲吹毕,令人飘然若仙,郑图南便迫不及待前往那夤夜灯火不灭的绛珠楼。
“哟,这不是郑家的大公子嘛”
当郑图南刚走进绛珠楼,就见四名崇玄馆修士各自左拥右抱。郑图南认得他们,就是先前经过金鼎司考校的四人,都是永嘉梁氏的子弟。
“郑大公子又来绛珠楼了真是清闲啊。”
“就是,我们在金鼎司几乎抽不开身,那个赵黍天天催着我们炼制丹药。”
“喂纤蕙姑娘还在梳妆吗”
四名修士你一言我一句,最后谈到纤蕙姑娘,郑图南脸色一变,沉声道“你们不必等了,我早就约好与纤蕙姑娘乘船放灯,现在就是来接她出去的。”
“这哪行我们好不容易抽空来一趟龙藏浦,就是听说纤蕙姑娘精擅洞箫,专程前来欣赏。”有修士一把推开身旁娼妓“等了半天,结果却是你来答话。郑大公子改行做龟奴了”
郑图南气急败坏,他心情本就不快,现在被对方一激,当场拔出腰间宝刀“你找死”
然而对面四位梁氏子弟似乎早有准备,有人扬手飞符,郑图南挥刀欲斩,结果符咒招出大团土黄烟瘴,惊得绛珠楼中一阵尖叫奔逃。
郑图南翻身滚出烟瘴,脸色胀红、呛咳不断,连手中刀也握不住,狼狈异常。
梁氏子弟见状笑道“郑大公子,您就这点本事连区区烟瘴都抵御不住不会吧”
四人讥笑不止,郑图南心中恼恨至极,他不过是一时大意,转眼调匀气机,手中鸿鸣刀寒芒吞吐,心中杀意难抑。
“住手。”
一道柔和中带着坚定的声音传来,众人回首望去,就见一名女子拾级而下,青纱罗衫、身姿翩然。
“绛珠楼乃是寻欢场,不是杀伐地。”女子望向梁氏子弟“四位贵客光临绛珠楼,纤蕙感蒙大恩,只求暂息干戈。”
原本还想大闹一通的四人,看见青衫女子后,不知不觉熄了争斗之心。
“既然是纤蕙姑娘亲自开口,我们也不便多说什么。”梁氏子弟言道“既然纤蕙姑娘今日有约,我等也不好叨扰,希望来日能欣赏姑娘的洞箫仙乐。”
“纤蕙在此谢过诸位贵客了。”青衫女子盈盈还礼,举手投足间,宛如高门贵女,并无风尘之气。
看着四名梁氏子弟离开,郑图南有些不甘地收起宝刀,咬牙切齿道“狗仗人势的货色以为梁朔死了,就轮到他们上位了”
纤蕙姑娘轻轻一叹“郑公子,你又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我就是看他们不爽”郑图南骂道“如果没有我们鸠江郑氏,他梁韬早就被被野狗啃烂了”
纤蕙姑娘匆忙上前,玉指按住郑图南的嘴唇“公子慎言我听说仙道高人能感应他人呼名之声,你心中再不喜,也不该妄言。”
郑图南一把握住纤蕙姑娘手腕,只觉得触手凝脂、细腻温软,让人兴致大发。
“不说这些,我已经让人叫来游船,今夜便在龙藏浦上放灯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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