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问问他春居图的事儿,那画失窃我总觉得背后是有人在捣鬼,想要毁掉画馆,如今画虽然找了回来,然则却没有其他主使人的线索,所以我才想问问你九哥,他当初捉着江汪洋时,有没有从他嘴里探知到什么消息。”长孙愉愉也是后悔,那晚她居然没想着问一下,后来就再也没机会见陆行了。
“这个啊,好,我去帮你看看,或者我跟九哥说一声,这样也省得你一直等。”陈一琴松了口气道。前几日韦嬛如来找过她,里外都在打探她九哥和长孙愉愉的往来,这让陈一琴莫名想替长孙愉愉避嫌。
长孙愉愉点了点头。
西苑虽大,但今日人来人往的想要寻个僻静的地方说话还真是不容易。陈一琴歉疚地看着长孙愉愉道“愉愉,九哥说他并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且跟你见面也不大妥当,他是定了亲的人,得考虑嬛如姐姐的想法,还说”
长孙愉愉简直气笑了,那陆九得多自恋啊,她华宁县主能瞧得上他个臭书呆子
“他还说什么”长孙愉愉没好气儿地道。
“他还说这次寻回春居图的事儿,只是为了皇家画馆,并不是为了你。”说到“你”字时,陈一琴的声音已经小得几乎听不见了。
长孙愉愉含笑地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鬓发,借着这个动作压制自己心中的狂怒,陆行还是第一个让她产生如此暴力冲动的人,真想踢他几脚呢。
同样的话再重复说第二次是个什么意思他凭什么嫌弃自己啊以为自己还能赖上他不成
“你九哥说话一向这样气死人的么”长孙愉愉问。
陈一琴想了想道“也没有,若是遇着不喜欢或者不高兴的,他最多也就是不搭理对方。”
长孙愉愉一想,陆行这不就是在不搭理自己么所以她是属于不被喜欢的那一类
被陆行如此嫌弃,长孙愉愉当然不会再找他,一直到骑在马背上进入马球场,她都还气呼呼的,带着一股子怒火准备在马球赛里发泄出来。
比赛时,带着怒气好,也不好,全看你能否既保持住它,又驾驭住它。要是让怒气上了头,勇猛是勇猛,但却会被对方在看穿之后涮着玩儿。
长孙愉愉领着全队举了举手中的马球杖向着对方行礼,然后策马走到了边上,这是一个助攻的位置。
熟知长孙愉愉而又懂马球的人,心里看了难免有一丝奇怪,他们或多或少都以为长孙愉愉出战肯定是做前锋的,因为前锋负责进球,赢得的喝彩声最多,而助攻么就难免被人忽略。
然而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
长孙愉愉在助攻位,一要负责防住对方的主攻,比如铁真兰珠和多罗郡主两位。
铁真兰珠与长孙愉愉虽然算是好友了,但如今各有各的队伍,对朋友最好的尊重就是不要徇私,不然就是看不起对方的实力。所以铁真兰珠对长孙愉愉是绝对不会放水的。
二来长孙愉愉还得负责抢球然后传给孔重阳以及方子仪,这是她们队伍的主攻。
长孙愉愉此刻的怒气,让她勇往直前,甚至忘了受伤不受伤的担忧,她只想拿到那只球。然则马球在铁真兰珠的杖尖,此刻她和多罗两人的马刚好成了一个尖角,长孙愉愉若是想要抢球,必须在这一瞬间直刺入那两匹马之间,然而那个缝隙又太窄,强行抢攻必然受伤。
这个时候就得以势压人了。
长孙愉愉狠狠地夹了夹马肚,扬起球仗直冲铁真兰珠和多罗而去。她来势汹汹,仿佛手里拿的不是球仗,而是一把青龙偃月刀,刀势直刺,铁真兰珠和多罗若是扛住了这种威势而不躲,长孙愉愉要么受伤要么骤然停止自己的冲击。
然则铁真兰珠和多罗没能扛住,她们怕长孙愉愉不要命,怕长孙愉愉以伤换伤,那就不划算了,所以两人同时拉了拉马缰侧身,就这么一躲闪的功夫,长孙愉愉长杖一钩,就将马球从铁真兰珠的杖尖夺了过来。
但她却没将球扣在自己的球仗之下,而是顺势传给了方子仪。
方子仪接球后,直接挥杖打入了球门,为中原女子这一队拿到了开局的第一筹,立时赢得了热烈的喝彩声。
球虽然是方子仪进的,但这喝彩声却绝对是为了长孙愉愉。
陈一琴看的时候,手忍不住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襟,松开时那褶皱已经完全散不开了。
晋阳公主自然也在座,她的眉头一直皱着就没松开过,不明白自己女儿是犯了什么毛病,她千金之躯,为了个马球赛冒这种险完全就是傻了。晋阳公主对身边的婉姑道“记得提醒我,以后不许愉愉再打马球了。”
婉姑十分认同地点点头。